"秦軍師雖以謀略見長,但醫術同樣精湛,定能救治令堂。"
"呂家姐姐,不妨讓秦軍師安心施救。"
呂玲綺聞言止步,目送秦牧掀簾入帳。
她轉而打量這位同樣身著甲胄的女將,眼中透著探究:"不知姑娘是......"
孫尚香坦然相告:"家父孫文台,妾身孫尚香。"
呂玲綺霎時變色。
孫家千金?
那豈非孫策兄妹至親?
"秦子璟助劉玄德奪取江東基業,姑娘身為孫氏血脈,怎會......"言未儘而意已明。
"令尊奉先公與秦軍師也曾兵戎相見,姑娘此刻不也在倚仗他的醫術麼?"孫尚香淺笑反問。
呂玲綺頓時語塞。
帳內陷入沉寂,隻餘呂玲綺焦灼的腳步聲。
不知幾時。
秦牧卷著衣袖掀簾而出,眉宇間帶著倦色。
"秦......軍師。"呂玲綺急步上前,"家母傷勢如何?"
孫尚香已捧來清茶,柔聲道:"秦郎辛苦了。"
這一聲親昵稱呼讓秦牧指尖微頓,最終還是接過茶盞。
淺嘗幾口茶後,秦牧舒展眉頭說道:
"好在夫人福大命大,這兩箭並未傷及要害,性命無虞。"
"我已拔箭處理過傷口,該是無礙了。"
聽聞此言,
呂玲綺心中懸著的巨石終於落地,緊繃的俏臉瞬間綻放欣喜之色。
"多謝軍師救命之恩!"
"這般恩情難以回報,請受我一拜!"
她喜極而泣,早先對秦牧的疑慮煙消雲散,俯身就要行禮。
秦牧伸手扶起她,歎道:
"為救母親甘願向我主屈膝請降,確是個孝女。"
"不必言謝,先去探望令堂吧。"
呂玲綺眼中含淚,再次深施一禮,匆匆奔向內帳。
秦牧飲儘杯中茶,起身出帳與劉備會合。
內帳裡,
見母親麵色漸複紅潤,呂玲綺終於放下心來。
"父親素來視秦牧如仇寇,揚言要將其千刀萬剮。"
"沒想到危難時刻,反倒是這位仇人救了母親性命。"
"莫非...這是天意弄人?"
她低聲自語,心潮起伏難平。
...
中軍帳內,
秦牧已將救治嚴氏之事稟明劉備。
"呂布寡廉鮮恥,倒養出這般孝順女兒,實在出人意料。"劉備感慨道,
"此番能救活嚴氏,全賴軍師妙手。"
秦牧淡然一笑:
"主公以仁德立世,呂姑娘誠心歸降,自然該救。"
"不過救這嚴氏,我另有用意。"
劉備若有所思地點頭:"軍師此計甚妙,既可震懾曹操,又能為日後招降高順埋下伏筆。"
帳中眾將紛紛附和,黃忠更是磨拳擦掌:"末將願率先鋒,替主公立此頭功!"
秦牧輕搖羽扇,在地圖上點出上蔡方位:"曹操必在此處設伏。我軍隻需......"
話音未落,太史慈已出列抱拳:"末將定當生擒曹將,為主公雪恨!"
劉備撫掌大笑:"好!子義此去,務必要讓曹賊知道,淮南不是他該插手的地方!"
壽春城內暗流湧動之時,淮水北岸的上蔡城頭,兩位錦袍青年正憑欄遠眺。曹丕手中玉扇輕搖,曹真按劍侍立,二人皆默然不語。
此番曹丕趕赴迎親,卞夫人特意遣曹真同行,充作護衛。
壽春距上蔡僅四十裡,按約定呂布早該將妻女送達。
"如今延誤整日,兄長,莫非呂布變卦?"曹真麵顯憂色。
"袁譚被子孝叔阻於徐州,遠水難救近火。"曹丕冷笑,"呂布欲解困,唯仰仗我曹氏。他彆無選擇,豈敢再生反複?"
曹真心下稍安,仍蹙眉道:"隻是劉備七萬大軍圍城,縱使呂布不敢食言,恐怕也難以突圍送出家眷。"
曹丕眉峰微動,隨即揮袖嗤道:"子丹過慮了。壽春乃淮南雄城,大耳賊豈能旦夕圍得鐵桶一般?呂布武藝冠絕天下,護送妻女破圍絕非難事。"
"兄長得呂氏女為援,便如虎添翼。"曹真忽壓低嗓音,"縱使長兄受寵,世人皆視其為儲君。然兄長若善用呂布這支外援,將來大位誰屬,猶未可知。"
曹丕睨視義弟,眸中閃過讚許。他與卞夫人密議時曹真並未與聞,而今竟能洞悉此中玄機,足見其慧黠過人。
心懷壯誌的曹丕擁有這樣一位忠心義弟作為得力助手,無疑為日後的奪嫡之路增添了一份勝算。
二位公子同病相憐,生母皆是側室出身。
偏偏那人運氣極佳,有幸被丁夫人收為嫡子,竟憑此身份壓我一頭!
我偏要與他爭個高低!
曹丕緊握雙拳,唇邊泛起冷笑。
城樓台階傳來腳步聲,原來是於禁前來複命。
兄弟二人默契地停止交談。
畢竟這位將軍是父親麾下重臣,而非自己的親信。
關乎儲位之爭的機密要事,自然不能讓外人知曉。
於禁抱拳稟報:斥候快馬來報,發現一支軍馬正沿淮水北上,朝著上蔡城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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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其製式,當是呂布麾下送親隊伍無疑。
曹真聞言喜形於色,連忙道賀:兄長神機妙算,呂布果然不敢毀約,按時將家眷送來。
曹丕暗自鬆了口氣,眉宇間難掩得色。
當即揮袖下令:煩請於將軍下令開城門、放吊橋,迎接我那嶽家母女入城。
又轉頭囑咐:子丹且去備好接風宴席,莫要怠慢了貴客。
二人領命而去。
不多時,城門洞開,吊橋緩緩落下。
於禁親率一隊精兵在城門口列隊相迎。
曹丕憑欄遠眺,灼灼目光投向東方官道。
暮色漸濃時,遠處揚起滾滾煙塵。
一支軍伍緩緩出現在視野中。
曹丕凝神細看,果真是打著呂字旗號的軍隊,約有兩三千之眾。
隊伍護衛著一輛華蓋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