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玄甲的張二二按住腰間佩刀,領著兩名黑甲軍攔住一位老農。老人身旁還牽著個虎頭虎腦的孩童,孩子眼中寫滿驚懼。
"老總叫住小老兒有何吩咐?"老農點頭哈腰,聲音裡混著諂媚與惶恐。
張二二示意同僚將這一老一少帶出隊列,繼續放行其他百姓,仔細打量著對方:"進城所為何事?"
"回老總的話,"老農搓著手,"帶孫兒進城趕集,賣些粗製的陶罐。"
"哦?"張二二突然扣住老人手腕,"這雙手倒是白淨,連指甲縫都纖塵不染。老農的手,不該是這樣吧?"
老人麵色一僵:"臨出門特意洗過......"
張二二鬆開手,將孩童攬到身側:"既是祖孫,這孩子為何這般畏你?"
"老總容稟......"老農佝僂著身子湊近,卻在轉瞬間挺直腰板,寒光乍現!
"早等著你呢!"
張二二利刃出鞘,左手護住孩童,刀鋒格住襲來的凶器,右腿猛地將老人踹翻。兩名軍士立即撲上,三下五除二將人製服。
此時遠處傳來清脆馬蹄聲。張二二心頭微凜,轉念想到定陶大捷後敵軍早已潰散,能在此馳騁的必是友軍。
果然,片刻後煙塵中現出一隊鐵騎,旌旗獵獵。其中一麵大纛上,"劉"字赫然在目。
"莫非是漢王駕臨?"
鐵騎朝城門疾馳而來,守城官兵連忙驅散道旁百姓。劉蒼親率精銳騎兵長驅直入,馬蹄聲如雷貫耳,穿過市井直奔東郡太守府。
城內商鋪林立,行人如織,戰亂後的繁華景象令劉蒼頷首讚許。轉瞬便至太守府,門前黑甲衛兵早已列陣相迎,府門洞開。
劉蒼利落甩鐙下馬,僅留數名親隨,餘部皆遣往軍營。這太守府自城池易主後,原主家眷仆役儘數遷出,如今駐滿甲士守衛。
步入書房坐定,親兵奉上新沏的香茗。劉蒼凝視案上輿圖,眼中精光閃爍:"定陶戰事已了,該我主動出擊。上庸、富春前線隻需維持現狀,待我殲滅曹賊,拿下袞州、秦州......"
茶煙嫋嫋間,他盤算著天下大勢:四家聯盟已破其二,馬騰覆滅,曹操潰敗。唯剩益州二劉相持,江東孫氏龜縮兩郡。待收拾完曹操,益州唾手可得,最後收拾孫權豈非探囊取物?
信都郊外,工科院旁新築的土爐前,幾個匠人圍著圖紙爭論不休。一名工匠手指圖紙某處:"這爐壁起碼要再加厚三指,否則熔煉時會影響鋼水品質。"爭論聲混雜著遠處打鐵的叮當聲,飄散在春風裡。
"錯了,我們完全依據圖紙參數施工,豈能隨意改動尺寸?"一名工匠據理力爭,指尖重重敲擊著曬藍圖紙的數據欄。
隨著劉蒼勢力範圍的鞏固,現代計量體係悄然流傳——標尺、厘米、米這些精確單位逐漸普及。精準測量確實帶來顯著效益,各項工程的效率與質量都獲得質的飛躍。工坊裡爭執聲此起彼伏,不同意見在磚牆上撞出陣陣回音。
"且住!"灰發匠師拍案喝斷眾人,"漢王既下嚴令,不如先開爐試煉。早出合格鐵水,諸位便能早獲封賞。"這番話總算壓下紛爭,熔爐的火門隨即被鐵鉤拉開。
此刻的劉蒼正向黑冰台傳遞著冶金秘方,工科學院的鑄造場已架起新式高爐。他同時派遣棗祗率領勘探隊,由黑甲精騎護衛著深入戈壁。羊皮地圖標注的礦脈正等待驗證,一旦確認儲量,采掘作業將全麵展開。
定陶戰役的硝煙散去月餘。曹操敗退許都後,正強令世族富商隨駕西遷。這位梟雄深知危機未除——當太史慈統領十萬雄師壓境時,陳留守軍已接到死守待援的詔令。而許昌城門處,裝載典籍的牛車正碾過世代相傳的青石板路。
遷都決策中的曹操並未確定具體目的地,他此刻的盤算僅是先離開舊都,至於最終落腳何處且行且看。
部分世家大族與富商巨賈不願隨曹操流徙,定陶慘敗後,這些人都視曹操為強弩之末,認定其時日無多。要他們登上這艘將傾的巨艦,自是萬般抗拒。
然而敗軍之將仍握兵權,曹操以雷霆手段處決數家代表後,鐵血威壓迫使城中百姓與世族不得不隨駕遷移。
朝中官員亦多存異心,他們翹首期盼著最強諸侯劉蒼率軍馳援,誅殺曹操還政天子。這般盤算固然周全,卻未看透亂世本質——任何諸侯解救他們後,又豈會容許舊臣重掌大權?
劉蒼更非愚忠之人,他耗費心力擊潰曹操、孫權等梟雄,絕無可能將權柄拱手相讓。昔日的漢室威望,在其治下早已消弭殆儘。
定陶城外戰雲密布,四萬五千精銳陣列嚴整。鐵騎奔騰,浮屠撼地,黑甲如林,衝天殺氣驚散飛鳥。所有將士都仰望著城頭那道身影,目光熾烈如見神明。
劉蒼睥睨麾下雄師,頓生寰宇無敵之慨。曹操潰敗、馬騰被擒、劉備劉璋受製於上庸、孫權周瑜困守富春。當世五大諸侯中,唯他如旭日東升,餘者皆似殘陽將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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蟄伏數載得係統襄助,而今不過收取一塊疆土。他的野望遠不止此——先囊括九州,再厲兵秣馬,終要為炎黃子孫拓土萬裡。
"子義且看。"劉蒼振臂指向浩瀚軍陣,笑問太史慈:"此等虎狼之師,可還入眼?"
"殿下,宜統禦天下之勁旅。"
太史慈抱拳肅立。
劉蒼朗聲大笑,指尖輕點:"卿言過矣。吾帳下諸軍,唯背嵬軍可當此譽,餘者雖精,尚難稱雄。"
曆來能被冠以"百戰不敗"之名的雄師,放眼華夏五千年,不過五指之數。
彼時所述五支鐵軍,而今劉蒼僅得背嵬一軍。
"太史慈接令!"
劉蒼忽斂容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