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士應聲而入,卻見田元皓掙開束縛,厲聲道:"今日縱使血濺三尺,某也要說!"
"好個狂徒!"袁本初須發皆張,"來人!推出去斬了!"
審正南急忙叩首:"元皓雖有衝撞之罪,然其多年儘忠......"
袁本初冷哼一聲:"罷了!革除田豐所有軍職,永不複用!"說罷掀簾而去。
眾謀士圍上前來,隻見田元皓仰天大笑:"袁本初終非明主!河北沃土,遲早儘歸劉氏!"言畢推開眾人,獨自踉蹌走出營帳。殘陽如血,映得他單薄的身影愈發蕭索。
望著田豐漸行漸遠的背影,審配長歎一聲。局麵發展到如此地步並非他所願,奈何袁紹固執己見,不僅令田豐憂心如焚,連他自己也深感不安。
此刻田豐因直言進諫被革除所有職務,能夠規勸主公的又少了一人。審配暗下決心要繼承田豐的遺誌,隻是眼下袁紹正在盛怒之中,他打算待主公怒氣稍平再作進言。
不多時,文醜整頓好兵馬,率部疾馳出營。依照郭圖獻計,他親率鐵騎穿越渤海郡,一路向北直撲幽州城。複仇心切的文醜馬不停蹄,轉眼間已抵達渤海與幽州的邊界。
這帶地廣人稀,縱使帶著大隊騎兵也不易暴露行蹤。算來隻需半日便可兵臨幽州城下。稍事休整後,文醜便親率四千輕騎越過邊界,在這片開闊平原上,行軍速度愈發快了起來。
當鐵騎掠過縱橫交錯的田野時,正在田間勞作的老漢與孫兒被隆隆蹄聲驚動。坐在田埂上玩耍的孩童最先察覺到大顫,抬眼望見遠處煙塵滾滾,一支勁旅正擎著數麵旌旗疾馳而來。
"爺爺快看!"孩童興奮地指著遠處飄揚的旗幟,"那些旗幟上寫著"文"和"袁"字呢!昨日先生剛教過,說袁字就是袁紹的袁!"
老漢聞言大驚失色,扔下鋤頭抱起孫兒就往縣城奔去。所幸離縣衙不遠,祖孫倆很快將這支打著袁字旗號的兵馬行蹤報告給了縣令。
老漢跟著縣兵來到縣衙,見到了縣令。他急切地說道:"大人,我家孫子在城外田間發現了袁紹的兵馬!"
縣令聞言臉色驟變,忙問:"老丈彆急,且細細道來,如何確定是袁紹的軍隊?"
"老朽哪懂得這些,"老漢指著身旁的孩童,"是這小孫子說看見軍旗上寫著"袁"字。昨兒學堂先生剛教他們認了幾個字,這娃娃就記住了。"
縣令將信將疑,打量著緊緊抱著祖父腿邊的孩童。他取來紙筆寫了幾字試探,沒想到孩子竟都能辨認。原來縣裡新建了學堂,適齡孩童都在念書。起初縣令還覺得讓百姓識字純屬多餘,如今卻徹底改觀,不禁對劉蒼的遠見深感欽佩。想到此處,他立即派人向幽州城傳遞軍情。
文醜率領四千騎兵深入幽州,為掩人耳目隻得放慢速度。雖派斥候探路繞行,卻不知行蹤早已暴露——報信者的速度,遠快過他的鐵騎。
幽州城總務府內,荀彧正在批閱公文,忽有士兵疾步入內:"稟府令,前線急報!"
荀彧接過軍報展閱,上麵簡明記載著文醜部入境的消息。雖未詳述敵軍動向,但這位謀士略加思索便了然於胸。他輕叩案幾冷笑:"想偷襲幽州?可惜城中尚有兩萬守軍靜候。"
幽州城駐紮著兩萬守軍,即便袁紹主力來犯也足以固守,更遑論區區數千敵軍。荀彧合上軍報,對傳令兵吩咐:"傳臧洪、臧霸兩位將軍速來議事。"
傳令兵領命退下,立即趕往幽州駐軍大營。荀彧洞察文醜偷襲之意,決定主動出擊。他計劃在城外設伏,待敵軍攻城時將其圍殲。但幽州守軍多為步卒與弓手,要伏擊騎兵並非易事。
少頃,臧氏兄弟抵達總務府。經過商議,決定留千名弓手與數千步卒守城。臧洪、臧霸各率盾甲兵、弩手、刀斧手及長槍兵埋伏於城外兩側山坡。待敵軍抵達城下,盾甲兵將結成鐵桶陣圍困騎兵,弩手負責遠程。若有突圍之勢,則改由刀斧手與長槍兵阻截。此計若成,文醜部必將全軍覆沒。
計策既定,三人即刻部署。與此同時,張遼從北新城再度出兵。探報證實張合已被軟禁,令他喜憂參半——既能輕鬆攻取高陽城,又恐淳於瓊對張合不利。
張遼等待多時的攻城利器終於送達:工部按《天工開物》研製的黑色粉末,雖力不足,但極易燃燒。他命士兵將綁在箭矢上,準備實施火攻。由於戰區百姓早已撤離,此舉不會殃及無辜。
城中百姓稀少,縱使焚毀全城,隻要劉蒼擊敗袁紹,重建十座高陽城也不在話下。張遼命人備齊物資,僅留千名士卒鎮守北新城,親率五千鐵騎與四千步卒直逼高陽。
高陽城頭的守軍望見張遼大軍壓境,慌忙奔入城中稟報淳於瓊:"將軍,張遼率數千精兵來犯,我等該如何應對?"
淳於瓊正把盞暢飲,聞言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慌什麼?高陽城防堅固,兵多糧足。莫說幾千人馬,就算來數萬大軍也休想攻破!去喚韓猛將軍盯著便是,若那張遼當真攻城,再來報我!"說罷便打發走傳令兵,繼續舉杯痛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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