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蓋從睡夢中驚醒時，整個大營已亂作一團。他匆忙披掛整齊衝出帳外，隻見潰兵如潮水般湧來，將好不容易列好的陣型衝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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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怎麼回事？"韓當帶著蔣欽、丁奉疾奔而來，"甘寧怎會此時發動夜襲？"
黃蓋死死攥住劍柄，指節發白。他盯著後方衝天而起的火光，牙關咬得咯吱作響。
《夜襲破敵》
火光映照下，敗軍如潮水般四散奔逃。黃蓋當即下令："速速聚攏潰兵！否則今夜必敗無疑！"
韓當等人卻疾呼："事不可為！待天明再作打算！"營中四處響起驚叫："厲鬼索命來了！"隻見敵軍鐵騎皆戴惡鬼麵具，在火光中分外駭人。士卒哪分真假，隻顧奪路而逃。
甘寧率部自夏口殺出，戰鼓震天。鐵鏈橫掃處，敵軍人仰馬翻。曹性命部卒四下，怪叫聲此起彼伏。黃蓋見大勢已去，隻得率親兵突圍。
亂軍之中，曹性目光如炬，仍在搜尋敵軍主將。營嘯已成，兵不知將，將不知兵，江東軍營徹底土崩瓦解。黃蓋等人趁亂脫身，隻待天明再做計較。
曹性輕哼一聲，忽然瞥見東南角有支小隊正疾速突圍。"今日合該再添戰功。"他冷笑著挽弓搭箭，暗箭直取蔣欽後心。
蔣欽正協助黃蓋整軍，渾然不覺死神臨近。破空聲掠過耳畔，他猛然捂住胸口："吾命休矣！"
戰局急轉直下。甘寧率部衝陣，蔣欽中箭身亡，營中亂作一團甚至引發營嘯。火舌吞沒旌旗，黃蓋披頭散發地尋到韓當，兩人相顧無言，隻得攙著重傷的丁奉敗退。
黎明時分，殘部五百餘人蜷縮在山丘後。黃蓋盯著篝火咒罵："甘寧曹性，該殺！"韓當木然抱著長槍："丁奉...聽天由命罷。"
血染征袍的丁奉靜臥草叢，呼吸微弱如遊絲。黃蓋煩躁地揪著胡須："如今怎生是好？"韓當忽攥緊拳頭："都督尚在等我們！劉蒼雖占廬陵，隻要......"
夜風卷著焦糊味掠過山崗，遠處傳來野狼的長嚎。
特彆是在得知周瑜主力被阻於建昌城外後，這種感受愈發強烈。
然而局勢也並非全無轉機，據報孫尚香正率領兩百名女兵星夜兼程趕往江東。
江東戰雲密布，其他地域同樣動蕩不安。
益州方麵，劉備麾下關羽、張飛率領三萬大軍自南陽啟程，在孟達指引下沿丹水直取武關。
消息傳至成都，劉璋暴跳如雷，尤其對叛將孟達恨入骨髓。
平心而論，劉備入川時劉璋的綜合實力本應更勝一籌。
單論疆域，益州沃野千裡堪稱天府之國，蜀道天險更將戰火阻隔在外，境內百姓安居樂業。劉璋帳下更有大批能臣乾吏，將益州治理得繁榮昌盛。
軍事實力方麵，劉璋麾下名將如雲：張任曾在涪水關識破鴻門宴，屢敗劉備並斬殺其謀士龐統；冷苞曾借暴雨險些複刻水淹七軍；更有李嚴、黃權等二十餘員大將及劉巴等智囊團，陣容堪稱豪華。
可惜劉璋不善統禦，多疑寡斷，最終將這大好基業拱手讓人。
此刻的劉備已不願再等。
眼見劉蒼勢如破竹橫掃江東，周瑜受困建昌，夏口陷落，廬陵郡危在旦夕。若待其全取揚州坐擁五州之地，屆時僅據南陽的劉備將何以自處？
多年漂泊早已磨礪出劉備鋼鐵般的意誌，他決不甘心坐以待斃。適逢孟達來投，雙方密議後當即定策。
286.益州吳班
武關作為益州的重要門戶，關羽計劃先攻占此處，打通進入益州的通道。隨後從武關出發，依次攻取黃泥隘口、藍田縣、沈嶺關隘，再經由蜀道迂回行軍，最終奪取城固，便可直逼漢中。這個行軍路線實屬無奈之舉。
想要進攻益州本有多條路線可選，但其他路徑要麼被其他諸侯控製，要麼在荊州境內，根本無法通行。劉備等人隻得選擇了這條最艱險的道路。雖然道路崎嶇不利大軍行進，但出其不意正是其優勢，敵人很難預料到會有人選擇這條路線。
吳班作為武關守將，武藝謀略也一般，按理說並不適合擔任如此重要的職位。但他有個顯著優點：服從命令且執行力強。後來劉備入川時他投降，在諸葛亮北伐期間奉命偷襲曹魏在渭水的浮橋，結果被敵軍發現後亂箭射殺。史書對此記載較為模糊，以他的能力不該如此輕易被識破，真實原因已無從考證。
這天，吳班照例帶著親衛仔細巡查武關各處，確認一切正常後返回關內。他的夫人是位大家閨秀，卻甘願隨他在這艱苦之地生活。見他歸來，夫人溫柔地為他卸下盔甲武器。吳班感動之餘，也勸夫人要多加休息，注意即將到來的炎熱夏季。
此時，武關城牆上的哨兵忽然發現遠處似乎有人影閃動，連忙提醒同伴注意觀察。
同伴瞪大眼睛細看，臉色驟然大變："哪裡是什麼百姓！分明是一支軍隊！速速去稟報將軍，鳴金示警！"
武關內，吳班剛放下盛著肉羹的陶碗。這位自知武藝平庸的守將正在研讀祖傳兵書，突然被尖銳的鑼聲驚得霍然起身："備甲！"
親兵們七手八腳替他套上鎧甲。臨出府門前，他回頭望見夫人憂心忡忡的目光，便留下兩名親衛守護。
沿途不斷有探馬稟報："遠方出現不明旗號的軍隊！"當那麵繡著鬥大"關"字的戰旗刺破晨霧時，吳班倒吸一口涼氣："莫非是關雲長？"
他隨即自我否定：這絕無可能！那位威震荊襄的猛將此刻理當坐鎮南陽防範曹軍，怎會突然現身武關？可當軍陣中躍出一員赤麵長髯的驍將，手中青龍偃月刀寒光逼人時，任誰都能看出——來者必是關羽無疑！
"關將軍！"吳班強壓驚惶，扶垛高呼："為何引兵至此？"
城下的關羽隻是輕捋美髯，連眼皮都懶得抬起。孟達早將蜀中守將底細和盤托出——這吳班不過是靠著乖巧聽話才混到武關守將之職，確實不值一哂。
倒是旁邊的張飛早已按捺不住，烏騅馬人立而起，丈八蛇矛直指城樓："兀那守將！可敢出城與燕人張翼德大戰三百回合？！"
“呔！姓張的在此，還不速速出來送死！”
張飛怒目圓睜，丈八蛇矛寒光凜冽，胯下戰馬躁動不安。世人皆知他武藝超群，卻不知這罵陣的本事更是一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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