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權呈上軍報竹簡,劉備閱罷須發皆張:奸詐曹賊!原來所謂北調都是幌子!
究竟是何軍情?急問。
爾等號稱謀略過人,卻都被曹樹玩弄於股掌!
他真正的殺招是從荊州溯江而上!
竟無一人識破!
劉備將竹簡狠狠摔在地上。
與徐庶、司馬徽慌忙拾起細看。
三人俱是駭然變色。
自古入蜀必取漢中...徐庶聲音發顫,從未有人敢走三峽天險...
司馬徽長歎:此子用兵已至鬼神之境,我們又著了他的道啊!
曹樹此人,當真如此狡詐難測?
他低聲自語,向來以智計自詡,始終不願相信曹樹真有過人謀略,一心想要與之較量。
卻不料今日竟被曹樹以精妙布局玩弄於股掌之間,總算見識到了何為真正的詭譎奇謀。
他終於明白,往日關於曹樹的種種傳聞,絕非空穴來風。
劉備此刻正以責備的目光掃過座下三位謀士。
主公,如今局勢已明,曹樹分明是要借荊州之利圖我蜀中!
白帝雖已失守,但江州尚在。臣以為當速命世子退守江州,萬不可與曹樹正麵交鋒。
請主公即刻揮師北上,與世子會師江州,方能抵禦曹樹兵鋒。
司馬徽前車之鑒猶在,不敢再有半分僥幸,急忙進言勸劉備回師。
此言一出,他當即斬釘截鐵地反駁:萬萬不可!主公平定南蠻大業即將告成,此時若全軍回師江州,豈不前功儘棄?
劉備神情躊躇,顯是心有不甘。
徐庶也附和道:此時撤軍,南蠻必然再起。屆時東有曹樹,南有孟獲,我軍將腹背受敵,局勢危矣!
可那曹樹用兵如神,世子資質,絕非其敵手。
若江州有失,後果不堪設想,望主公慎思!
司馬徽情急之下口不擇言,竟直言劉封才能平庸。
聽聞他這般輕視自家子嗣,劉備眉頭緊鎖,麵色驟沉。
水鏡先生,曹樹之能孤自然知曉。但封兒當真如先生所言這般不堪?
劉備冷著臉反詰。
司馬徽心頭一震,頓時察覺失言。
劉備輕揮衣袖,淡然笑道:孤豈是心胸狹隘之人?封兒才具有幾何,孤了然於胸。
司馬徽如釋重負。
徐庶胸有成竹地分析道:曹賊雖占白帝,然主力必未越三峽。世子雖年少,率萬軍守平城綽綽有餘。
平城若固若金湯,則江州無虞,足可支撐至大王平定南蠻,揮師北返。
劉備緩緩頷首,神色漸趨沉著。
曹樹奇襲白帝,確令其措手不及。然細思之下,局勢未至危殆。
白帝城雖失,折損不過四五千卒,非致命打擊。失白帝尚有平縣,更有江州為憑。曹賊欲入蜀中,尚需攻克多重險隘。
思及此,劉備忽覺不應錯失平定南蠻的良機。
沉吟良久,他朗聲道:傳令封兒堅守城池,不得出戰。待孤平定南蠻,自當親率大軍北上會師!
徐庶二人點頭稱是,司馬徽卻急道:縱然暫不回師,也該為世子增兵方為穩妥。
徐庶隨即:臣願往平城輔佐世子。
劉備欣然道,有元直相助,再增兵一萬,必能抵禦曹賊!
大王聖明!徐庶領命。
劉備眼中寒光乍現:曹樹,待孤收服孟獲,定要北上與你清算舊賬!
平縣東門處,萬名江州將士已入駐城牆。在劉封厲聲督催下,眾人正加緊加固城防,嚴陣以待。
劉封眼中閃爍著躍動的光芒。
這是他成為劉備繼承人後,初次領兵迎敵。
對手竟是曹樹——那個橫掃天下諸侯的不敗戰神。
年輕氣盛的他,光是想到要與曹樹對陣,便熱血沸騰。
若殿下能擊退曹樹,必將威震四海,朝野臣服!
屆時,即便王妃誕下嫡子,世子的地位也無人可撼。
身後的親信孟達含笑進言,為劉封描繪美好前景。
劉封神色一滯,仿佛被刺中心事。
當年劉備因年過四十尚無子嗣,才收他為養子,立為儲君。
不料劉備稱王後,王妃吳氏很快有孕。
若吳氏生下男嬰,他這個養子的處境將變得微妙。
自得知吳氏懷孕,劉封便如鯁在喉,日夜憂慮。
如今,正如孟達所言,良機已至。
曹樹——那個被稱為再世霸王的絕世戰神。
就連他的父王劉備,也曾多次敗於曹樹之手,最終退守益州。
若能守住平城,擊退曹樹,便是曠世奇功。
有此戰功加持,他的威望將達到頂峰,朝野上下誰敢不服?
到那時,即便劉備有了親子,也絕不敢動他的世子之位。
曹樹,你來得正好!我該感謝你送我這立威良機!
劉封唇邊掠過一抹冷意。
隨即,他故作歎息:白帝失守,全怪徐盛、吳蘭無能。若父王早將白帝交予我管轄,我定會舉薦你為巴東太守,曹樹豈能輕易得手?
這番話,暗含對孟達的器重。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孟達心中暗喜,自得不已。
突然——
官道儘頭,煙塵漫天卷起。
劉封目光一凜,眯眼望向遠方。
漫天塵土間,約八百人馬正疾馳而來。
又是潰逃的殘兵?
劉封低聲自語。
連日來,平城東麵各縣陸續有散兵遊勇與逃難百姓經過,多則上千,少則數百,已不足為奇。
但劉封仍未鬆懈,當即喝令緊閉城門,收起吊橋,全軍戒備。
七百餘名殘兵倉皇奔至城下,確實都是蜀軍裝束,人人帶傷,模樣十分狼狽。
忽然間。
一麵字大旗闖入視線。
那是吳蘭的旗幟。
吳蘭不是被魏軍生擒了嗎?莫非情報有誤?
孟達麵露詫異。
劉封同樣眉頭緊鎖,厲聲喝道:統兵者何人?報上名來!
潰兵隊伍漸漸安靜下來。
一名蜀將撥開人群,徑直來到城下。
世子殿下,末將吳蘭在此,請速開城門!
吳蘭高聲呼喊。
劉封仔細辨認,確認是吳蘭本人無疑。
吳將軍,傳聞你已落入魏軍之手,為何能安然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