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德宏猛地站起身,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慌亂。事到如今,怕也沒用,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他打開門,看到鄭獵戶站在門外,神色如常。
“老爺,時辰差不多了,該出發了。”鄭獵戶低聲道。
孫德宏看著鄭獵戶,忽然問道:“老鄭...你實話告訴我...昨晚...外麵有沒有什麼動靜?其他莊子...”
鄭獵戶心裡咯噔一下,麵上卻不動聲色,搖頭道:“回老爺,小的昨晚一直守在莊外,沒見什麼異常。許各莊、中窖村那邊...靜悄悄的,應該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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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德宏聞言,稍微鬆了口氣,但心中的疑慮並未完全打消。他整理了一下衣袍,努力讓自己顯得鎮定一些:“走吧。帶我去會會那位...大當家的。”
鄭獵戶猶豫了一下,問道:“老爺...要不要...帶幾個護院的弟兄一起去?以防萬一...”
“不必!”孫德宏斷然拒絕,他此刻反而升起一股破釜沉舟的賭徒心態,“我們是去做買賣,不是去火並!帶的人多了,反而顯得沒誠意,惹人懷疑!就你我二人足矣!”
他心想:真要動起手來,帶那三五個護院也是白給,不如光棍一點,顯得坦蕩。
鄭獵戶心中暗喜:“老爺英明!那...咱們這就走?”
“走!”孫德宏一咬牙,邁步而出。
兩人一前一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大王莊,沿著鄭獵戶“精心”挑選的路線,向著八義集西邊的老林子走去。
一路上,孫德宏心神不寧,不斷四下張望,既怕碰到土匪的暗哨,又怕遇到其他莊子的眼線。鄭獵戶則在前邊帶路,一副輕車熟路的樣子,心裡卻在冷笑:“老狐狸...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越往林子深處走,光線越暗,氣氛越壓抑。孫德宏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終於,在一片相對開闊的林間空地前,鄭獵戶停下了腳步,轉身對孫德宏低聲道:“老爺,到了。您在這稍等,容小的先去通報一聲。”
孫德宏緊張地點點頭,看著鄭獵戶快步走向空地中央。那裡,隱約可以看到幾個人影。
他屏住呼吸,手心全是汗。
不一會兒,鄭獵戶跑了回來,臉上帶著一絲古怪的表情:“老爺...大當家的...請您過去說話。”
孫德宏深吸一口氣,整了整衣冠,努力擺出鎮定自若的樣子,邁步走向空地中央。
當他看清站在空地中央、被幾名精悍隊員簇擁著的那位“大當家”時,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中,瞬間僵在原地!
那根本不是他想象中滿臉橫肉、凶神惡煞的土匪頭子!而是一個穿著樸素、麵容堅毅、眼神銳利的年輕人!更重要的是,這個年輕人...他似乎在八義集附近見過?!是...是那個傳聞中黑林溝的...
“你...你不是...”孫德宏手指顫抖地指著陸鳴,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舌頭打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陸鳴看著他,臉上露出一絲冰冷的笑容:“孫德宏,孫老爺?彆來無恙啊。你不是要和我談一筆大買賣嗎?”
“我...我...”孫德宏魂飛魄散,猛地轉身想跑,卻被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兩名人民軍戰士牢牢按住!
他絕望地看向旁邊的鄭獵戶,嘶吼道:“鄭三!你...你坑我?!”
鄭獵戶此刻也撕下了偽裝,叉著腰,冷笑道:“孫老爺!坑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多行不義必自斃!人民軍替天行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孫德宏眼前一黑,徹底明白了過來。什麼土匪!什麼談判!全是圈套!自己聰明一世,竟然被自己的心腹和一群“泥腿子”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雙腿一軟,癱倒在地,麵如死灰,口中喃喃:“完了...全完了...”
調虎離山之計,圓滿成功!大王莊最大的那隻老虎,終於被誘出了巢穴,落入了人民軍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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