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鐵柱和趙二狗率領的外線部隊,在成功實施了第一次襲擾戰後,士氣大振。然而,他們很快發現,官軍改變了戰術。
馮都尉運用了“步步為營”的策略,將部隊緊緊收攏,如同一個緩慢移動的刺蝟。大軍行動遲緩,每日推進不過二三十裡,每到一處險要地形或可疑區域,必先派出大量斥候反複偵查,確認安全後才小心翼翼通過。遇到小股襲擾,也絕不輕易追擊,隻是用弓箭和盾牌陣固守。
這種烏龜戰術,讓擅長機動和突襲的周鐵柱感到十分頭疼。“山魈”小隊的冷箭和陷阱雖然依舊能給官軍造成一些傷亡和麻煩,但效果大打折扣,再也無法像第一次那樣製造大規模的混亂和潰敗。官軍就像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緩慢而堅定地向著八義集的核心區域碾壓過來。
儘管如此,“山魈”小隊和沿途民兵的不斷襲擾,還是極大地遲滯了官軍的行軍速度。原本一天多的路程,馮都尉硬是花了整整兩天時間,才終於看到了八義集那依山而建、明顯經過加固的寨牆輪廓。
這兩天裡,周鐵柱的作戰報告也傳回了八義集。報告中詳細描述了首戰告捷的經過,以及官軍戰術的改變。
消息傳來,八義集根據地內一片歡騰!首戰勝利,極大地鼓舞了全體軍民的士氣!人們奔走相告,對戰勝官軍充滿了信心。
隔離小屋內的陸鳴收到報告後,也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首戰勝利,證明了他的判斷和部署是正確的,也證明了前委和戰士們的能力!
【太好了!開門紅!】
【周鐵柱牛逼!“山魈”小隊牛逼!】
【人民軍威武!】
【看來官軍也不過如此嘛!】
彈幕裡也是一片歡欣鼓舞,充滿了樂觀情緒。
然而,那條研究黨史的金色彈幕再次出現,語氣嚴肅地提醒道:
【首戰告捷,可喜可賀。】【然,切不可被勝利衝昏頭腦!】【敵已改變戰術,采取穩紮穩打、步步為營之策。】【此乃敵我實力對比下,敵之最優選擇。】【其目的,乃是以勢壓人,避免與我進行其不擅長之機動纏鬥,而迫我進行其擅長之陣地攻防。】【若我所料不差,數日之內,敵軍必兵臨城下!】【屆時,將是真正考驗我根據地防禦能力之慘烈攻防戰!】【望主播及前委同誌,即刻停止慶祝,轉入臨戰狀態,做好長期艱苦鬥爭之萬全準備!】
這番冷靜的分析,如同一盆冷水,澆醒了沉浸在勝利喜悅中的陸鳴和根據地的領導們。
陸鳴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警覺。他立刻意識到,金色彈幕說得對!真正的硬仗、惡仗,還沒開始!官軍雖然初戰受挫,但其兵力優勢和裝備優勢依然存在。一旦讓他們逼近寨牆,進行殘酷的攻堅戰,根據地將麵臨前所未有的壓力!
他不敢怠慢,立刻提筆寫下緊急指示,讓人火速送給負責內線防禦的李銳和前委:
“李銳同誌並前委諸同誌:
首戰告捷,士氣可用,然切勿輕敵!敵已變陣,采用堡壘戰術,意在逼我決戰於寨牆之下!
命令你部:立即停止一切非必要活動,全員進入最高戰備狀態!
一、二中隊、四中隊所有指戰員,檢查武器,熟悉防區,枕戈待旦!
二、婦女急救隊,配齊藥品繃帶,設立救護所,隨時準備搶救傷員!
三、農會乾部及先鋒隊,組織群眾,加固工事,運輸物資,確保後勤暢通!
四、嚴密監視敵軍動向,隨時報告!
此乃生死存亡之戰,望全體同誌,提高警惕,準備血戰!
陸鳴”
命令迅速傳達下去,八義集內剛剛升起的輕鬆氣氛瞬間被緊張的戰前準備所取代。軍民們都知道,最嚴峻的考驗,即將到來!
就在陸鳴下達命令的同時,馮都尉率領的官軍,在經過兩天小心翼翼、但仍不斷被陷阱和冷箭騷擾的行軍後,終於抵達了八義集外圍。望著遠處那蜿蜒在山脊上、明顯經過精心修築和加固的寨牆,以及寨牆上隱約可見的巡邏士兵和防禦工事,馮都尉的心沉了下去。
他下令部隊在距離寨牆一箭之地外,選擇了一處相對平坦開闊的地帶安營紮寨。隨後,他親自帶著幾個親兵,抵近偵察。
越是靠近,馮都尉的臉色越是凝重。這八義集的防禦工事,遠比他想象的要堅固和完善!寨牆高大厚實,關鍵位置還修建了箭樓和碉堡,牆外挖有壕溝,設置了鹿砦和拒馬。整個防禦體係依山勢而建,易守難攻。
“這...這哪裡是反賊的巢穴?這分明是一座小型的軍事要塞!”馮都尉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暗暗叫苦,“看來,這夥反賊,絕非烏合之眾!他們早有準備,而且...極其擅長防守!”
他粗略估算了一下,要想攻破這樣的防禦,就算不惜代價,自己手頭這點兵力經過一路損耗,能戰之兵已不足一千五百人,其中核心老兵隻剩七百多),恐怕也要付出至少八成的慘重傷亡!而且,這五成傷亡,很可能要包括他賴以起家的那八百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