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城南門內側,火把通明,人影幢幢。
野戰支隊主力如同一股鋼鐵洪流,迅速而有序地通過洞開的城門,湧入城內。支隊長張猛和政委侯斌大步流星,迎上了正從城門樓快步走下的秦霄賢。
兩人同時抬起右臂,向秦霄賢敬了一個莊嚴的軍禮!張猛更是一把緊緊握住秦霄賢的手,用力搖晃著,聲音因激動而有些沙啞:
“霄賢同誌!乾得漂亮!你們突擊隊立了首功!為全軍打開了勝利之門!”
秦霄賢臉上雖然難掩疲憊,但眼神卻亮得嚇人,他回敬軍禮,語速飛快地說道:
“支隊長!政委!時間緊迫!客套話以後再說!”
“現在,城內的情況是:南門已完全控製!二隊正在猛攻各大衙門,攪得天翻地覆!三隊已成功將糧倉武庫的守軍堵在了窩裡!目前未見其出動!”
“我即刻帶領一隊剩餘弟兄,向城內縱深穿插,肅清潰散殘敵,並支援二隊攻打衙門!”
他語氣轉為凝重,看向張猛:“支隊長!我們的身後——這晉陽城的四門防務,尤其是應對城外敵軍騎兵可能發起的反撲!就全權交給您和野戰支隊的同誌們了!”
張猛聞言,胸脯拍得砰砰響,豪氣乾雲地保證道:
“霄賢同誌!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有我五千野戰支隊的弟兄在!有這高大堅固的晉陽城牆在!彆說他兩千騎兵!就是兩萬騎兵來了!也休想踏進這晉陽城一步!”
“你們隻管放心大膽地往城裡打!儘快解決戰鬥!控製全城!外麵的事情,統統交給我!絕對不會讓一條狗溜進來!也絕不會放一個敵人打擾你們!”
“好!有您這句話!我就徹底放心了!”秦霄賢重重地一點頭,不再廢話,轉身對身後已經重新集結完畢的一隊戰士們一揮手臂,厲聲喝道:
“一隊全體都有!目標——城中心各衙門!配合二隊肅清殘敵!活捉郭承毅!跑步——前進!”
“是!”戰士們齊聲怒吼,如同出閘的猛虎,跟著秦霄賢,迅速消失在通往城中心的街道黑暗中。
張猛目送他們離去,立刻收斂笑容,臉上恢複了冷峻的殺伐之色,對身邊的傳令兵下達了一連串命令:
“傳我命令!一營!立刻接管東門防務!二營接管西門!三營接管北門!四營作為總預備隊!隨時支援各門!”
“告訴各營長!給我把眼睛瞪圓了!把城門給老子守死了!尤其是北門通往城外騎兵大營方向)!沒有老子的命令!一隻蒼蠅也不準飛出去!更不準放進來!特彆是要嚴防城內潰兵和狗官趁亂溜出城!誰那裡出了紕漏,放跑了要犯!老子槍斃了他!執行命令!”
“是!保證完成任務!”傳令兵飛奔而去。晉陽城的四門,迅速被野戰支隊牢牢掌控,如同四把鐵鎖,將城內城外的敵人,徹底隔絕開來!
……
與此同時,城中心區域。
郭承毅在幾名忠心家丁的拚死護衛下,衣衫不整、鞋都跑掉了一隻,正狼狽不堪地從知府衙門的後門一條偏僻小巷中倉皇逃出。他此刻腦子裡一片空白,隻有一個念頭:快跑!跑到北門!出城!去找騎兵!
然而,他剛拐過一個街角,迎麵就撞上了一支正在沿街搜索前進的人民軍小隊!為首的一人,身形挺拔,目光如炬,不是秦霄賢又是誰?
郭承毅一抬頭,恰好與秦霄賢的目光對了個正著!他先是一愣,隨即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也顧不上什麼官體威儀了,連滾帶爬地撲了過去,帶著哭腔喊道:
“秦巡檢!秦巡檢!是您啊!太好了!快!快救本官!有反賊!到處都是反賊!快!護著本官去北門!到了軍營,本官一定重重有賞!保舉你做個千總…不!守備!”
秦霄賢看著眼前這個披頭散發、狀若瘋癲的知府大人,先是一怔,隨即臉上露出了一種極其古怪的表情——那是一種混合了錯愕、嘲諷、以及巨大驚喜的複雜笑容!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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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強忍著仰天大笑的衝動,對左右使了個眼色。幾名如狼似虎的戰士立刻一擁而上,毫不客氣地將郭承毅和他身邊的幾個家丁,扭臂、按頭、捆了個結結實實!
“哎呦!你們…你們乾什麼?!放肆!大膽!我是朝廷命官!是知府!秦賢!你…你這是何意?!難道你要趁火打劫,綁了本官去向反賊邀功請賞嗎?!”郭承毅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掙紮著嘶吼道,臉上充滿了驚恐和不解。
秦霄賢慢悠悠地走到他麵前,蹲下身,用一種帶著戲謔的平靜語氣說道:
“郭府尊…哦不,郭承毅。你好像…搞錯了幾件事。”
“第一,我不叫秦賢,我的真名,叫秦霄賢。”
“第二,我也不是什麼平陽府的巡檢。我是八義集人民軍晉南野戰支隊突擊隊隊長。”
“第三,所以…我不需要‘綁’你去‘投靠’反賊。因為——”他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在火把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森然:“我本人,就是你口中的‘反賊’啊。”
“什麼?!你…你…你竟然是…反賊?!”郭承毅如遭五雷轟頂,眼睛瞪得如同銅鈴,張大了嘴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巨大的震驚和荒謬感,讓他幾乎窒息!
足足過了好幾秒,他才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哀嚎,聲音充滿了無儘的悔恨與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