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要不要在回荊州的路上,再給許衡物色一個貼身侍女。
許衡躍身而起,問道:"兄長有何要事?"
張允回過神來,連忙道:"伯瑜,典韋來信說,蔡中郎的幾十車典籍馬上就要運到了!"
許衡頓時精神一振:"何時能到?"
張允笑道:"不出意外的話,今天就能到......伯瑜!萬事俱備,我們可以回襄陽了。"
"襄陽......"
許衡輕聲呢喃:"都快忘了襄陽是什麼樣子了。很好,兄長你立即傳令各部,讓將士們今日就收拾行裝。等蔡邕的典籍送到,我們明日就動身南下,直奔南郡。"
"諾!"
......
申時初,典韋率領人馬押著五十輛大車來到軍營。
"典韋拜見少君。屬下幸不辱命,將蔡中郎的兩萬四千卷典籍全部運回,一卷未失,請公子查驗!"
許衡仔細打量著典韋,隻見那張凶悍的臉上竟顯出幾分滄桑疲憊之色。
很顯然,這些日子典韋為確保典籍安全運抵營地,同樣未能好好歇息。
許衡上前輕拍典韋臂膀,溫言道:"將軍連日操勞,功不可沒,此番定要記你頭功,改日必有重謝!"
典韋聽罷,嘴角揚起憨厚笑容。
許衡踱步於八十餘輛載書牛車間,目光掃過車上整齊排列的樟木箱,不禁既驚訝又欽佩。
兩萬四千餘卷藏書,數量竟與京都蘭台相當。蔡家父女究竟耗費多少心血,才攢下這般豐厚典籍?
這比囤積同等重量黃金更顯難得......即便來自後世的許衡,望著綿延不絕的簡牘車隊,心頭仍湧起難抑的激動。
"取一箱來。"許衡對隨行侍衛吩咐道。
兩名侍衛立即從車上卸下書箱。
正當許衡俯身欲啟箱蓋時,不遠處傳來清越嗓音:"望許公子遵守約定,莫要開箱。"
許衡動作微滯,循聲望去:"何人?"
"蔡琰見過公子。"伴著環佩輕響,一道倩影自車架旁緩步而出。
抬眼望去,但見新月般的黛眉下,嵌著雙秋水明眸。
女子手持青竹傘,從容行至許衡麵前,纖指輕提曳地裙裾,盈盈施禮。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番超然氣度。
許衡略顯詫異:"姑娘方才說......蔡琰?"
蔡琰莞爾一笑:"家父蔡中郎遣琰護送族中兩萬四千七百八十一卷藏書赴約,隨公子同往荊州,助許氏父子謄抄典籍,辦學興教。"
許衡恍然:"蔡中郎曾說會遣人隨行監管藏書,並擔任學宮五業從事,莫非就是......蔡大家?"
蔡琰略顯窘迫:"公子折煞了,"大家"之稱,琰愧不敢當。"
許衡望著蔡琰羞赧中透著從容的神態,含笑道:"姑娘年歲尚輕,尋常自不敢稱大家二字......但此番既入荊楚學宮,與宋仲子、廣明二公同領五業從事之職,為南郡學子傳道授業,這"蔡大家"的尊稱怕是推脫不得了。畢竟令尊大人親點的五業從事,誰人敢有異議?"
蔡琰輕撫衣袖,歎道:"公子明鑒,此番確是家父給許刺史添了麻煩。奈何族中再無合適人選,還望賢父子海涵。"
許衡目光掠過牆角那摞竹簡,眼底閃過一絲熱切。他心知這些典籍在事成之前,蔡琰斷不會讓他染指。
"這八十箱典籍原是為荊州學子備下的。"蔡琰順著他的視線淺笑道,"隻是未麵見許使君前,恕難先行借閱,還望公子體諒。"
許衡暗自苦笑。自蔡邕提出要劉表任命其女為五業從事那刻起,這些典籍便成了吊在眼前的香餌。倒不是書中真有什麼驚世之言,實在是這漢末時節,連本像樣的閒書都難尋。劉氏家藏的那些簡冊,早被他翻得起了毛邊。
"公子身為名門之後,"蔡琰忽然眼波流轉,"總不會為難小女子吧?"
許衡險些失笑。這姑娘當真好手段,竟懂得拿話擠兌人。原來青史留名的才女非但文采斐然,還是個伶牙俐齒的妙人。
"蔡大家多慮了。"他整了整衣袖,"方才不過想驗看典籍真偽。既是中郎將命愛女親自押送,自然無需再驗。"
蔡琰斂衽一禮:"公子高義。"
"分內之事。"許衡揚手喚來侍從,"備好營帳,好生安置蔡大家一行。"
蔡琰離開後,沉默許久的張允立即向許衡說道:"伯瑜!蔡邕怎會派這樣一位來送書?"
許衡輕輕揚起嘴角:"想必是河南尹與京兆尹局勢動蕩,蔡邕擔憂愛女留在北方會有危險,這才借機讓她隨我們前往荊州護她周全......但我始終不解,他為何非要家父給蔡大家安排五業從事之職?這老頭究竟在打什麼算盤?......唉,那些典籍藏書真是令人心癢難耐。"
張允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許衡一眼。
這小子何時變得這般不分輕重?如此端莊賢淑的佳人就在眼前,你卻隻惦記那些故紙堆?
莫非忘了先前在帳中雙手撐地、狼狽不堪的模樣了?
蔡琰與許衡的短暫會麵平淡無奇,既未掀起波瀾,也未在彼此心中留下深刻印記。
在許衡眼中,蔡琰不過是個美麗聰慧、教養良好的士族之女,僅此而已。
反倒是史書上記載的蔡琰更令他動容——身世飄零,命途多舛,一生悲苦。
想到這些,許衡不禁為這位才女心生憐憫。
既然機緣巧合讓蔡邕將女兒與藏書都托付給了荊州,作為穿越者的他,何不順水推舟,改變這位才女的悲慘命運?
不過是舉手之勞。
次日拂曉,許衡率領全軍拔營啟程,沿順陽直抵漢水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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