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瞥見內容頓時失笑:"此事易如反掌!以主公威名,不過舉手之勞。看來這許衡已是囊中之物。"
席間劉備冷眼旁觀。他深知許衡絕非甘居人下之輩——畢竟當年在徐州吃儘苦頭。
狡若狐,狠如狼!
如今自己麾下糧餉尚需許攸接濟,更遑論積蓄實力。袁紹歸營後僅以客禮相待,早絕了外放為太守的念想。
但劉備袖中還藏著重注。他深信此物現世之日,便是袁紹倒履相迎之時。
許攸接過許衡的任務後,又向袁紹稟報:"主公,除了許衡的回信,我們還收到許都眾多官員的來信。這些官員都表示,他們身居天子腳下不敢輕舉妄動,暫時隻能與主公裡應外合。若有機會,定會前來冀州投奔。"
"其中不少人在信中言辭激烈,痛斥曹操名為丞相實為,說他挾持天子的惡行比當年的董卓更甚。去年許衡和曹操聯手肅清內亂,利用董承之事,將其死士一網打儘。"
"雖然平定了內亂,但許都官員大多是敢怒不敢言。若主公開出優厚條件,想必會有不少人願意暗中相助。此事可以請劉皇叔作證,他正是在那次肅清行動中逃出來的——皇叔恕罪,在下隻是實話實說。"
劉備嘴角微微抽搐。
內心:真是服了,非要當著我的麵說。說完還假惺惺讓我彆介意,簡直讓人無語。)
"無妨。"劉備表麵恭敬地深施一禮,對許攸擠出一絲笑容。
袁紹聞言大喜。在他看來,許都半數朝臣仍心係漢室,這些人都親眼目睹了曹操欺淩天子的惡行。隨著曹操勢力日益膨脹,其野心恐怕比董卓更甚。
"此事交由沮授負責,務必謹慎聯絡。要讓他們在決戰之時為我所用。"袁紹背著手來回踱步,神情輕鬆。當下形勢令他十分滿意:境內士族全力支持戰爭,各地都在籌措軍需。
他的兩個兒子袁譚和袁熙已經準備帶兵出征:袁譚駐守青州,袁熙即將從清河前往幽州。冀州和並州則由他親自坐鎮,待幽州安定後再派一個兒子前去鎮守。不出兩三年,這些根據地就能為他培養出強大的軍事力量。
那個數字是曹操永遠無法達到的。
“另外,許衡的事必須辦妥,絕不可懈怠,這關係到冀州的未來大計!”
“遵命!”
議事結束後,袁紹心情愉悅,打算去看看小兒子袁尚。
剛回到後院,他便在庭院中遇見了等候多時的袁熙。
袁熙身形高大,麵容粗獷,蓄著八字山羊胡,但胡須尚不濃密。他身著棕色錦袍,頭束發冠,站得筆直。
見袁紹回來,袁熙立刻上前,抱拳行禮道:“父親!孩兒開春後即將赴任幽州,特在此等候您。”
“哦?”袁紹笑著問道,“熙兒,你等我可是有什麼心事?儘管說,為父幫你解決。”
袁熙聞言一喜,連忙道:“確實有事相求。父親能否以袁家名義,替孩兒向已故中山令之女提親?”
袁紹臉色微變,遲疑道:“哪一位?”
“他家甄宓。”
“不行!”袁紹驟然沉下臉,語氣嚴厲。
“為何不可?!”
袁熙瞪大眼睛,神情逐漸苦澀。
這些年他遊曆冀州各地,拜訪賢士,順路多次造訪中山甄氏府邸。雖然甄逸早已離世,但甄氏仍是中山大族,底蘊深厚,遠非尋常世家可比。
遊曆期間,他曾見過甄家甄宓。傳聞她出生時,有仙人夜現,為其披紗,故被視作貴人降世,日後必登大雅之堂。
袁熙心生好奇,借拜訪之機一探究竟,發現此女才貌雙全,學識廣博,氣質清冷高華,如不可攀的高嶺之花。即便他是袁紹之子,未來或為州牧,甚至封王封侯,仍覺難以親近。
幽州戰事告捷,袁熙卻陰鬱難消。他總覺得自己的氣質,與那位如霜似雪的女子並不相配。
隻是匆匆一瞥,便叫他魂牽夢縈許久。此番凱旋,父親拿下幽州,他亦立下不小功勳,本想著趁此機會求娶。
誰料話剛出口,便遭到斷然否決。
袁紹神色陰晴不定,語氣異常堅決:“熙兒,你要什麼我都能應允,唯獨此事,絕無可能!”
荒唐!二子求娶的女子,竟與許衡屬意之人是同一位!
是巧合?還是二人早已暗中相爭?
可此事萬萬不可。許衡乃南征關鍵,若連這點要求都無法滿足,日後如何招攬?若失許衡,麾下五六萬精兵不僅會嚴重阻礙先鋒軍,更會令他聲名掃地。
倘若此事傳至許都,百官必生異心,後果不堪設想。
袁紹舍不得。
可袁熙卻已眼眶泛紅,急得幾乎要哭出來:“父親!難道我袁氏與甄氏有仇不成?”
他堵在袁紹麵前,非要討個說法。
多年未見的少年執拗,此刻儘數爆發。
袁紹無奈歎息:“甄氏之女,我已應允許衡,以袁氏名義替其證婚。此舉是為替他謀個士族聯姻的身份,日後也好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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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袁熙踉蹌後退,如遭雷擊,險些站立不穩。
“又是許衡?!”他麵容扭曲,幾乎咆哮出聲,“憑什麼所有好事都歸他?!”
“不,父親!”他死死抓住袁紹雙臂,近乎哀求,“我鐘情甄宓多年,非她不娶!旁人……旁人豈配與她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