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閻象生怕袁術盛怒之下斬殺許衡,那事情可就鬨大了。
畢竟許衡是代表宗親聯盟而來,若袁術真對他下手,等於將整個許氏宗族推向對立麵,而天下人也會將袁術視為眾矢之的。
若後將軍真要發作,自己就算拚死進諫也要保住許衡。
閻象冷汗涔涔,偷眼看向袁術,卻發現他方才陰沉的臉色竟已消失不見,望向許衡的目光充滿驚詫。
閻象見狀,心中大惑不解。
一向驕橫的後將軍,今日被年輕小輩當眾羞辱,為何不僅不怒,反而麵露驚色?
這實在不合常理。
許衡含笑望著袁術。
他確信在座眾人或許聽不出弦外之音,但袁術一定能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他說的是庶子,而非豎子。
來自後世的許衡深知人類潛意識的奧妙。
人腦接收信息的方式分為有意識和無意識兩種,每日都會受到或明或暗的各類,引發不同程度的反應。有意識接收是對外界的主動感知;而無意識接收則是在不知不覺中接納信息。
這或許就是潛意識的體現。
許衡清楚地知曉,史書中的袁術與袁紹早已勢同水火。按照時間線推算,這對兄弟即將掀起一場席卷中原的權柄之爭。
他確信,袁術的內心深處始終將袁紹視為勁敵,任何涉及袁紹的動向都會觸動其神經。對驕矜的袁術而言,庶出的袁紹日漸壯大,無異於日夜啃噬心頭的詛咒。
袁氏一族人才輩出,諸如袁基、袁遺等皆負盛名,為何獨獨這對兄弟反目?根源在於,庶子袁紹的地位竟淩駕於嫡子之上——這是袁術永遠無法釋懷的恥辱。
然當今天下,袁氏兄弟正聯合各路諸侯共抗董卓。在此緊要關頭,二人即便偶有齟齬,在外人眼中也不過是尋常不合。連閻象等謀士都未能察覺,袁術心底最深的恐懼實源於此。
唯有跨越時空的許衡才真正明白:袁術對袁紹的敵意,早已超越嫌隙,化作焚心的妒火。
……
袁術沉默地呼出一口氣,對許衡之言未予回應。整場宴席間,他言語寥寥,甚至未再提起索糧之事。許衡知道,自己撕開了對方長久壓抑的瘡疤,袁術需要時間咀嚼這份痛楚。
比起糧秣,他手中握著更誘人的籌碼。
“舟車勞頓,許郎且先歇息。借道之事,容後再議。”
許衡起身行禮:“尚有一事關乎方才所言,或可為袁公開解迷局。”
袁術眸光微閃:“且待思量,改日再談。”
待許衡離去,陳蘭忍不住道:“這小子狂妄至極,竟敢直呼將軍為——”
袁術嘴角動了動,終是將那句"豎子"咽了回去。
"不過瑣碎小事。"袁術輕描淡寫道。
廳中眾人聞言皆是一怔——聯姻結盟這等要事,在他口中竟成了不值一提的微末?席間亦有明眼人,如楊弘、韓胤這般慣會揣度上意的,已然從許衡的話裡咂摸出些異樣。
袁術忽而轉向韓胤:"予袁本初的回信,可送到了?"
韓胤慌忙離席:"遵將軍令,書信擬好便派快馬日夜兼程北上,此刻信使當已入冀州地界。"
"甚善。"袁術撫掌輕笑。
這對話卻驚得閻象後背沁出冷汗:"將軍何時與袁紹互通書信?下官竟不知情!"
"主簿既要督運孫堅軍糧,這等微末小事..."袁術把玩著酒樽,"不過是回絕了本初結盟之請。"
"這!"閻象麵色劇變,"兩家若生嫌隙,袁紹懷恨在心..."
"他?"袁術眼底驟然翻起戾氣,指節將酒樽捏得咯吱作響。那個盤旋在心底的聲音又冒了出來:
也配?
————
驛館西院,許衡正與魏延角力。
雖身處亂世,許衡卻顯出幾分難得的鬆快。剛卸下外袍便急著換上勁裝,拉著魏延在院中比試。這些日子他既隨黃忠習騎射,又找魏延練膂力,雖不求能陣前斬將,但求危急時足以自保。
往來數十回合後,許衡已汗透重衣。
"文長讓著我,想必比真打還累吧?"他抹著汗笑道。
魏延立刻抱拳:"末將豈敢相讓。"
許衡聽罷輕笑。
他倒不至於狂妄到覺得自己能與魏延旗鼓相當。
"待我多練些時日,你再說不曾相讓的話罷。"許衡拾起汗巾擦拭著說道。
旁觀的張任見二人較量結束,上前拱手:"末將有一事請教。"
許衡擱下汗巾:"張隊率可是想問方才與袁術交涉之事?"
張任頷首:"袁術方才索糧不得,公子直言相拒,那人竟未發作,反倒禮遇有加,不知何故?"
許衡將魏延也喚至近前,解釋道:"我那"庶子"之稱實指嫡庶之分,袁術自然心知肚明。"
張任詫異:"公子究竟知曉袁術什麼隱秘,竟令其如此退讓?"
許衡莞爾:"且將袁氏兄弟之事說與你們聽。"待他說完其中糾葛,二人頓時豁然開朗。
他們出身寒微,哪知世家大族內裡的齟齬。此刻聽聞,宛若推開新窗,得見前所未聞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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