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玄霄子終於瞥了他一眼，眼神裡充滿了“你是不是想賴賬”的鄙夷，“貧道年紀大了，睡眠不好，大半夜被你這破事吵醒，折損的陽壽你賠得起？看你印堂發黑，厄運纏身，後續麻煩少不了，想到未來還要跟你扯上關係，貧道這心裡就堵得慌，收點精神補償怎麼了？”
張閒摸了摸自己比臉還乾淨的錢包，苦澀地說：“大師，我……我實在拿不出這麼多錢。我剛交完房租，這個月工資還沒發……”
“哦？”玄霄子挑了挑眉，臉上看不出喜怒，“那就是想賴賬咯？行啊。”
他慢悠悠地從那件破道袍裡摸出一個看起來比他還老的翻蓋手機，熟練地按了幾下：“喂，老劉啊，我，玄霄子。給你們‘異常事物調查科’送個樣本，對，新鮮的，太虛之體，活的。地址是……對，你們過來拉走做研究吧，記得研究經費分我三成就行。”
張閒一聽，魂都快嚇飛了！“異常事物調查科”？拉去做研究？！這聽起來比被鬼殺了還可怕！
“彆彆彆！大師！有話好說！錢我一定給！我想辦法！”他撲上去，就差抱住玄霄子的大腿了。
玄霄子這才慢條斯理地合上手機，用下巴看著張閒：“想辦法？就你這體質，出去打工？怕是沒到工地就先被哪個路過的惡鬼當點心叼走了。去借錢？誰借給你這災星？”
句句紮心，但句句是實話。張閒陷入了徹底的絕望。
看著張閒麵如死灰的樣子，玄霄子才仿佛施舍般開口道：“唉，貧道就是心太軟。這樣吧，看你小子雖然是個廢物，但根骨……呃，勉強能看。給你個機會，拜入貧道門下，當個端茶送水、洗衣疊被的學徒。這一萬塊，就當你預支的學費和夥食費，以後從你的‘業績提成’裡扣。”
就這樣，半是脅迫，半是走投無路，張閒跟著玄霄子，來到了他那位於城市邊緣一個犄角旮旯裡的……道觀。
與其說是道觀，不如說是個帶著個小院的破舊平房。門匾歪斜，字跡斑駁，勉強能認出“清微”二字。院子裡雜草叢生，唯一的優點是，這裡異常“乾淨”——乾淨到連隻遊魂野鬼都感覺不到。
“以後這就是你修行……兼還債的地方了。”玄霄子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一股陳年老灰的味道撲麵而來，“左邊那間雜物間歸你，自己收拾。右邊是廚房，記得每天三菜一湯，葷素搭配。主殿……呃，就是客廳，每天打掃三遍，要一塵不染。”
張閒看著家徒四壁、蛛網密布的環境，心裡那點對“世外高人”的幻想徹底破滅。這分明就是個危房！
“大師……師父，”他艱難地改口，“咱們清微派，就……沒點入門福利嗎？比如法寶、秘籍什麼的？”
“福利？”玄霄子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從懷裡掏出一本頁麵發黃、邊角卷曲的線裝書，隨手扔給他，“喏，《基礎符籙入門幼兒版）》，拿去參詳。好好學，彆辜負了貧道的一片苦心。”
張閒接過一看，封麵上的卡通八卦圖案和“注音版”三個字讓他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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