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閒心裡瘋狂吐槽：“教誨？您老人家的教誨除了罵街就是讓我乾雜役！還有，分明是看在錢的份上吧！死要錢的老騙子！”
但他不敢說出來，隻能苦著臉說：“師父，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我學藝不精，耽誤了事……”
“少廢話！”玄霄子不耐煩地揮揮手，“讓你去就去！記住，我玄霄一脈行事，首重‘溝通’！若能化解其怨念，助其往生，功德無量。若其冥頑不靈……哼，我教你的那些‘道理’，難道還講不通嗎？”
張閒想起師父所謂的“道理”——就是那些能把鬼都罵自閉的惡毒語言，讓他去對一個嬰靈“講道理”？這畫麵太美他不敢想。
王先生夫婦看著這對師徒的互動，臉上的疑慮更深了。王先生猶豫著開口：“真人，讓這位小道長獨自去……真的可以嗎？”
玄霄子捋了捋並不存在的胡須，高深莫測地說：“放心，貧道這徒兒，彆的不行，與‘眾生’溝通的本事，還是有一點的。此事由他出麵，最為合適。”
最終，在玄霄子半強迫半忽悠，以及那厚實信封的“加持”下，張閒揣著幾張師父隨手畫的、據說是“加強版”的安神符，懷著一顆七上八下的心，跟著王先生夫婦離開了道觀。臨走時，他仿佛聽到師父低聲嘀咕了一句：“記住，用心去看，用耳朵去聽，你那能力……不是擺設。”
張閒一愣，回頭看去，卻見玄霄子已經閉上眼睛，開始打坐，仿佛剛才什麼都沒說。
王先生家在一個中檔小區，房子裝修溫馨，但一進門，張閒就感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陰冷氣息纏繞不去，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一絲極淡的、奶腥混合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悲傷氣味。這種感知上的異常，是他獲得“萬物通言”能力後逐漸敏銳起來的。
“就是這裡了，”王先生苦澀地說，“平時我們都不敢待在家裡，隻有晚上不得不回來睡覺。”
張閒定了定神，努力忽略掉自己“太虛之體”對這股陰氣的本能吸引他理解為“招鬼體質”的日常反應）。他先是裝模作樣地在各個房間轉了一圈，尤其是主臥室和原本準備用作嬰兒房的房間。在嬰兒房裡，那種陰冷和悲傷的感覺最為濃重。一個半成品的嬰兒床靜靜地放在角落，旁邊散落著一些未拆封的玩具，看起來格外淒涼。
他嘗試著念誦師父教的《渡人經》片段，磕磕絆絆，毫無底氣。果然，除了感覺周圍的空氣似乎更冷了一點之外，沒有任何作用。他甚至能感覺到，某個充滿怨念和迷茫的小小意識，正躲在房間的陰影裡，充滿敵意地“注視”著他。
“完了完了，果然沒用……”張閒心裡涼了半截，“師父教的經文根本就是樣子貨吧！”
他掏出師父給的安神符，貼在嬰兒床和主臥室的床頭。符紙貼上後，房間裡的陰冷氣息似乎減弱了一點點，但那股深沉的悲傷和怨念並未消散。
王太太坐在客廳沙發上，雙手緊緊抱著一個抱枕，眼神空洞。偶爾，她會突然抽搐一下，或者喉嚨裡發出極輕微的、類似嬰兒啜泣的聲音。王先生在一旁看得心痛不已，卻又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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