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閒接過那部老舊的翻蓋手機。手機外殼磨損得很厲害，屏幕也裂了，確實不像還能用的樣子。但他拿在手裡，卻隱隱感覺到一絲極微弱的、陰冷的能量殘留。這不是鬼魂的陰氣，更像是一種……電子設備特有的、帶著雜音的“死寂”感？他的“萬物通言”能力，似乎對這種非生命體也有了一絲模糊的感應。
玄霄子拿起手機，翻來覆去看了幾眼，又放在耳邊聽了聽，什麼都沒說，隻是眼神變得有些凝重。
“我們想帶她去醫院，她死活不去，還說我們想害她……今天早上，她……她居然用口紅在鏡子上寫了好多看不懂的字，紅的嚇人！然後就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怎麼叫都不開門，裡麵還傳來……傳來像是電流滋滋響的聲音！”李大叔幾乎要崩潰了，“我沒辦法了，聽工友說這片有個玄霄真人很靈驗，我就找來了……真人，求求您，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啊！”
玄霄子沉吟片刻，對張閒說：“去，拿上為師的褡褳。”
張閒一愣：“師父，您親自去？”以往這種“小生意”，師父多半是讓他去“練手”，自己在道觀數錢。
玄霄子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怎麼？你以為都像昨天那個嬰靈那麼好對付？這東西，聽著就邪性，讓你這菜鳥去，萬一折在外麵，貧道還得費勁去給你收屍，麻煩！”
張閒被噎得說不出話，心裡卻是一動：這老家夥，明明是擔心我應付不了，非要說得這麼難聽！
他趕緊跑回屋，拿起師父那個看起來比他還老的、打滿補丁的土黃色褡褳。褡褳很沉，裡麵不知道裝了些什麼零碎。
臨走前，玄霄子對跪在地上的李大叔說：“起來帶路。事先說好，貧道出手，規矩你懂吧？”
李大叔連連點頭：“懂！懂！隻要救我女兒，砸鍋賣鐵我也付！”說著就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皺巴巴的信封，看樣子是他所有的積蓄。
玄霄子看都沒看那信封厚度，隨手塞進袖子裡，淡淡道：“此乃天意，儘力而為。走吧。”
在前往李大叔家的路上，張閒忍不住小聲問玄霄子：“師父，您看出那手機是什麼路數了嗎？難道是……手機成精了？”
“成精？”玄霄子嗤笑，“萬物有靈，理論上石頭都能成精，但電子設備？哼，時日尚短，靈性未聚。依貧道看，更像是某種‘陰穢之氣’依附在了這舊物之上，借助其中的殘存電磁，影響生人魂魄。”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難得嚴肅地補充了一句：“這類東西，往往與‘網絡’、‘虛妄執念’有關，惑人心智，吸人精氣，比尋常孤魂野鬼難纏得多。你小子待會兒機靈點，彆傻乎乎地往前衝，看為師眼色行事。”
張閒看著師父那難得正經的側臉，心裡非但沒有害怕，反而有點莫名的興奮和……被重視的感覺？他用力點頭：“知道了，師父！”
同時，他肩膀上的黃十七也抽了抽鼻子，嘀咕道：“俺聞著味兒了，一股子銅鏽和電子元件燒糊的怪味兒，還摻著點生魂的甜腥氣……嘖嘖，這玩意兒不簡單啊老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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