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夥……不會真的快不行了吧？”這個念頭像一根刺，紮在張閒心裡。他試圖旁敲側擊地問問，結果無一例外都被玄霄子用更惡毒的話懟了回來。
“怎麼？盼著為師早點死，好繼承這座破道觀和為師欠下的三斤香油錢？”
“為師就算隻剩一口氣，收拾你這塊朽木也綽綽有餘！”
“滾去練功！再偷懶窺探為師，打斷你的狗腿！”
張閒氣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隻能把擔憂壓在心底，同時修煉比以前刻苦了不少——連他自己都沒完全意識到，他潛意識裡是怕萬一老頭真倒了，自己這“三腳貓”功夫，怕是連自保都難。
這天下午，一個穿著不合身西服、頭發梳得油光水滑的中年男人找上了門，自稱是市郊“永安殯儀館”的經理，姓趙。
“玄霄真人，久仰大名！”趙經理堆著職業化的笑容，遞上名片，“我們館裡最近……遇到點小麻煩，想請真人您出山，幫忙看看，鎮鎮場子。”
玄霄子懶洋洋地躺在躺椅上，眼皮都沒抬：“哦？殯儀館能有什麼麻煩？難不成是屍體自己起來跳廣場舞了？”
趙經理臉上的笑容一僵，擦了擦汗：“真人說笑了……是，是這樣的。我們館裡最近接手了幾具非正常死亡的遺體，之後夜班保安就老說聽到停屍房裡有奇怪的聲音，像是……像是電話鈴在響。還有值夜班的工作人員反映，總覺得有人在背後盯著他們，回頭又什麼都沒有。搞得人心惶惶，好幾個保安都辭職不乾了……”
“電話鈴？”玄霄子終於掀開眼皮，瞥了趙經理一眼，“停屍房裡裝電話了？你們殯儀館服務挺周到啊，還提供跨時空通訊業務？”
張閒在一旁聽得差點笑出聲，趕緊捂住嘴。
趙經理一臉尷尬：“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們也檢查過了，停屍房根本沒安裝電話線路！可那鈴聲，好幾個保安都聽到了，清晰得很！而且……”他壓低聲音，臉上露出恐懼，“有一次，一個膽大的保安順著鈴聲去找，發現聲音是從一具……一具車禍死亡的年輕女屍的隨身包裡傳出來的！可他們把包拿出來檢查，裡麵隻有一個屏幕碎裂、早就沒電關機的手機！”
玄霄子坐直了身體，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擊，似乎在思考。張閒也收斂了笑容，感覺這事兒透著一股邪性。手機？又是跟電子設備有關？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口袋裡的手機。
“有點意思。”玄霄子淡淡道，“看來是有客人心願未了，死不瞑目，殘念依附於生前摯愛之物，擾得陽間不寧。”
趙經理連連點頭：“對對對！真人明鑒！所以我們想請真人去做場法事，安撫一下，費用好說！”
玄霄子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一旁豎著耳朵聽的張閒，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算計。他咳嗽了兩聲，對張閒說：“徒兒，聽見了？又一個給你練手的機會。區區殘念作祟，比起之前的‘噬魂煞’不值一提。今晚，你隨這位趙經理去一趟，把事情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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