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的間隙，張閒拿出了那幾粒從夢蝶消散處收集到的、依舊閃爍著微弱七彩光點的粉塵。這東西握在手裡，有種奇特的溫涼感，並不灼熱，但仿佛能輕微地乾擾周圍的光線，讓視線微微扭曲。
他嘗試用“萬物通言”去感知，得到的反饋卻是一片混亂斑斕的色彩和極其微弱的、斷斷續續的夢境碎片，如同信號不良的電視雪花，根本無法解析出有效信息。
“師父，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張閒把粉塵遞給正在閉目調息的玄霄子。
玄霄子睜開眼，瞥了一眼那幾粒粉塵，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臉上露出明顯的厭惡神色：“夢魘精華混合了被汙染的生魂殘渣，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法則’碎屑。哼，玩弄夢境和靈魂的玩意兒，果然汙穢不堪！”
他讓張閒取來一張空白的黃符紙，小心翼翼地將粉塵倒在上麵，然後手指淩空畫了一道複雜的淨化符印，打在上麵。
符印落下，粉塵表麵的七彩光芒劇烈地閃爍了幾下，仿佛在抵抗，但最終還是黯淡了下去，變成了幾粒灰撲撲的、毫不起眼的渣滓，那絲乾擾視線的扭曲感也消失了。
“暫時封印住了。”玄霄子鬆了口氣，“但這東西本質特殊，尋常手段難以徹底銷毀，帶在身上也是個隱患。等貧道功力恢複些許，再想辦法處理掉。”
就在師徒二人對著幾粒粉塵發愁時，安全屋的門被輕輕敲響了。
兩人瞬間警惕起來。這個安全屋的位置隻有蘇雨和極少數調查科高層知道。
張閒握緊桃木劍，湊到貓眼前向外望去。隻見門外站著的，竟然是許久未見的墨雲舟！他依舊是一身得體西裝，金絲眼鏡，臉上帶著溫和無害的笑容，手裡還提著一個看起來頗為古樸的食盒。
“墨先生？”張閒有些意外，打開了門。
“冒昧打擾，兩位道友。”墨雲舟微笑著走了進來，目光在玄霄子和張閒身上掃過，尤其是在玄霄子那難看的臉色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但很快便掩飾過去，“聽聞二位前幾日似乎有些‘勞碌’，特備了些自家藥膳坊熬製的滋補湯品，聊表心意。”
他將食盒放在桌上打開，裡麵是幾個精致的瓷盅，蓋子一揭開，濃鬱的藥香和食物香氣瞬間彌漫開來，讓人精神一振。這可比泡麵和白粥有吸引力多了。
玄霄子鼻子動了動，眼睛微微一亮，但嘴上卻哼道：“無功不受祿，墨先生有何指教，直說吧。”
墨雲舟也不介意，笑道：“玄霄前輩快人快語。實不相瞞，此次前來，一是探望，二也確實有事相商。我們墨家，對二位前幾日遭遇的、與‘夢境’相關的手段，很感興趣。”
他走到桌邊，目光落在了那張包裹著夢蝶粉塵的符紙上，雖然粉塵已被封印，灰撲撲的，但他似乎還是感應到了什麼，眼神微微一凝。
“果然……是‘織夢者’的痕跡。”墨雲舟的語氣帶著一絲凝重，“看來他們活動的頻率，比我們預想的還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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