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閒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發現語言如此蒼白。某種程度上，幻象說的……並非全無道理。
“看到了嗎？你才是災難的源頭！”戲偶師那令人厭惡的聲音適時響起，帶著蠱惑，“所有靠近你的人，都會不幸！你的父母，你的師父，那隻黃皮子，還有這個女娃……都是被你連累的！”
“承認吧！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個錯誤！”
“放棄抵抗……融入虛無……才是對所有人……最好的解脫！”
強大的精神衝擊伴隨著話語襲來，試圖將張閒拖入自責和絕望的深淵！
就在張閒心神劇烈動搖，幾乎要被那無儘的愧疚吞噬之際——
“吱吱吱！放你娘的螺旋屁！”
一個尖銳、充滿憤怒的叫聲，突然從張閒的懷裡響了起來！
是黃十七！真正的黃十七！它不知何時從張閒的衣服裡鑽出了腦袋，用小爪子指著那幽藍光芒構成的林素問幻象，氣得渾身毛發倒豎！
“你這冒牌貨！敢汙蔑俺們家小子？！林丫頭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就埋怨彆人的人嗎？！俺看她比你有腦子多了！你小子彆聽這鬼東西胡扯！它就是在挑撥離間！”
黃十七的突然“發聲”和那一連串粗鄙卻有力的反駁，如同一聲驚雷，瞬間炸醒了陷入自責漩渦的張閒！
對啊！林素問是理性而堅韌的！她或許會分析局勢，會承擔責任，但絕不會像怨婦一樣，將一切歸咎於他人！這根本不是她的性格！
這幻象，漏洞百出！
張閒眼中的迷茫和愧疚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被愚弄的憤怒！
“假的！都是假的！”他低吼一聲，混沌珠子爆發出強烈的光芒，如同憤怒的浪潮，朝著那林素問的幻象席卷而去！
“不——！”幻象發出一聲不甘的尖嘯，在混沌光芒中扭曲、破碎！
第二重心魔，破！
轎廂猛地一震，上升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絲。外麵的混沌色彩變得更加濃鬱和扭曲。
張閒抱著還在罵罵咧咧的黃十七，喘著粗氣，心中後怕不已。這“心象牢籠”太可怕了，直擊人心中最柔軟、最不願麵對的地方。
“乾得不錯，蠢鼬。”通訊器裡，玄霄子難得地誇了黃十七一句，雖然語氣依舊彆扭。
黃十七得意地甩了甩尾巴：“那是！也不看看俺是誰！”
然而，沒等他們放鬆，幽藍光芒第三次彙聚……
這一次，光芒中浮現出的，是柳清明那溫潤如玉，此刻卻帶著一絲詭異冷笑的臉龐……
“柳先生？”張閒看著那由幽藍光芒構成的、麵帶冷笑的柳清明，心中一沉。對於這位神秘莫測、多次出手相助的“醫生”，張閒內心始終存著一份感激和一絲難以言喻的警惕。
光影柳清明用一種居高臨下的、仿佛打量實驗品的眼神看著張閒，嘴角那抹冷笑擴大：“救你？不過是為了觀察‘太虛之體’在絕境下的反應罷了。你的掙紮，你的痛苦，都是珍貴的數據。”
他的聲音不再溫和，而是帶著一種科學怪人般的冰冷和狂熱。
“還有你識海裡的契約，你以為封印是免費的？那不過是標記！等到合適的時機，你和那瘋魔，都將成為我通往‘歸葬之墟’的……最佳祭品和鑰匙！”
“可憐蟲，你從頭到尾，都隻是我棋盤上的一顆棋子罷了。”
這番話，如同重錘，狠狠砸在張閒的心上！比起前兩個幻象的直白攻擊，柳清明這“揭露真相”的言論，更加陰毒，因為它恰好戳中了張閒內心深處對柳清明那份無法完全信任的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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