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小心翼翼地繞回瀑布附近。果然,白芷似乎傾巢而出追擊他們了,洞穴附近反而防守空虛。
潛入洞穴深處,這裡的草木妖氣更加濃鬱。在洞穴最裡麵,他們看到了白芷的本體——一株纏繞在鐘乳石上的、通體潔白如玉、開著細碎小花的古藤!藤身散發著柔和的光暈和濃鬱的香氣,顯然已有數百年道行。
“就是現在!”張閒立刻行動。他並非要破壞本體,而是從背包裡拿出幾包特製的藥粉——這是他根據手抄本,用雄黃、朱砂、以及幾種氣味極其辛辣刺激的藥材混合研磨而成,專門用來驅趕而非傷害)草木精怪。
他將藥粉均勻地撒在古藤本體周圍的土地上,形成一個圓圈。然後又拿出一個小玉瓶,裡麵是之前收集的、蘊含著一絲雷霆正氣的無根之水雷雨天接的),滴了幾滴在藥粉圈上。
做完這一切,他們迅速退出洞穴,隱藏在不遠處的岩石後麵。
不久,白芷氣急敗壞地回來了。她顯然失去了黃十七的蹤跡。然而,當她靠近自己本體洞穴時,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驚叫!
“啊!這是什麼味道?!好難聞!好討厭!”
那雄黃朱砂混合藥粉的刺激性氣味,對於嗅覺敏銳、喜愛潔淨香氣的花妖藤妖來說,簡直是生化武器!而那蘊含雷氣的無根之水,更是讓她感到本能的不適和畏懼!她站在洞口,急得團團轉,卻不敢輕易踏入那藥粉圈的範圍。
張閒見狀,知道時機到了。他拉著黃十七走了出來。
“白芷姑娘,”張閒朗聲道,“我們並無惡意,此前多有得罪。但強留無用,此非正道。黃十七身上並非‘木靈之心’,隻是一縷槐樹精氣,時日一久自會消散。你若再糾纏,休怪貧道用更激烈的手段了。”
說著,他指尖再次竄起一簇靈焰,雖然不大,但威脅意味十足。
白芷看著那靈焰,又聞著洞口那令人作嘔的氣味,再看看躲在張閒身後、對她齜牙咧嘴的黃十七,臉上露出了委屈、憤怒又無可奈何的複雜表情。她知道自己留不住他們了,再糾纏下去,恐怕真要吃虧。
白芷死死地盯著黃十七,眼神中的執念並未完全消退。她沉默了很久,就在張閒以為她還要拚命時,她卻突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甘和落寞:
“好吧……你們走吧……”
她揮了揮手,洞口那令人不適的藥粉和氣息被她用妖力緩緩驅散。
“但是,”她話鋒一轉,看向黃十七,丟過來一個東西,“這個……給你!”
那是一個用她本體藤條編織的、更加精致小巧的綠色穗子,散發著淡淡的、不再甜膩而是清雅的香氣。
黃十七下意識接住,愣了一下:“這……這啥意思?定情信物?”
白芷哼了一聲:“想得美!這裡麵有我的一縷本源妖氣,戴著它,在這片山脈裡,一般的毒蟲猛獸不敢近你的身……就算……就算報答你身上那縷精氣這幾日對我的滋養吧!”說完,她身影一晃,融入身後的古藤之中,不再理會他們。
張閒和黃十七麵麵相覷。這算是什麼?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張閒檢查了一下那個綠色穗子,確實隻是一縷溫和的妖氣,帶有庇護和警示作用,並無害處。
“嘖嘖,沒想到這藤妖妹子,還挺講義氣。”黃十七把穗子係在自己的小背包帶上,美滋滋地嗅了嗅,“道爺我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這場莫名其妙的“桃花劫”總算有驚無險地度過了。雖然過程雞飛狗跳,但結果還算和平。
離開瀑布區域很遠之後,兩人才徹底鬆了口氣。
“看來,以後不能隨便接受陌生……陌生妖的好意了。”黃十七心有餘悸地總結道,“尤其是我這種魅力出眾的,得更小心才行。”
張閒懶得吐槽它的厚臉皮,正色道:“這次也算是個教訓。修行路上,各種誘惑和陷阱層出不窮,有時看似是機緣,實則是劫難。務必保持警惕,守住本心。”
黃十七難得沒有抬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經過這次事件,它似乎也對“力量”和“吸引”有了更深的理解,不再像以前那樣單純地嘚瑟了。
插曲過後,旅途繼續。
或許是因為白芷那個綠色穗子的緣故,接下來的路程順利了許多,確實沒有不開眼的野獸前來騷擾。
數日後,他們終於翻過了最後一道山梁。站在山頂,遙望遠方,隻見群山環抱之中,一個規模比青藤寨更大、吊腳樓層層疊疊、籠罩在朦朧霧氣中的寨子,出現在視野的儘頭。
寨口的牌樓,隱約可見“落霞”二字。
那裡,就是染血紙頁上指示的最終地點,也是碎鏡片感應中,陳衛國氣息最後消失的方向。
“終於……到了。”張閒深吸一口氣,感受著懷中碎鏡片傳來的、前所未有的清晰震動,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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