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這霧起得有點邪性啊？”黃十七從張閒領口探出腦袋，小鼻子使勁嗅了嗅，“味道不對……沒有水汽，倒是有股……紙灰和鐵鏽的混合味兒？”
張閒停下腳步，眉頭緊鎖。他運轉靈力於雙眼，試圖看透迷霧，卻發現這霧氣似乎能吸收和扭曲光線與感知，他的靈覺如同陷入泥沼，延伸不出多遠。
更讓他心頭一沉的是，懷中那枚一直指向落霞寨的碎鏡片，此刻傳來的感應變得極其混亂和微弱，仿佛受到了強烈的乾擾。
“我們可能……中招了。”張閒低聲道。
“中啥招？鬼打牆？”黃十七警惕地環顧四周，“不能吧？誰這麼不開眼，敢攔咱‘詭道士’的路？”
為了驗證猜測，張閒在一塊顯眼的路基石上用朱砂畫了一個標記，然後繼續向前走。
濃霧依舊，腳下的路仿佛沒有儘頭。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前方路邊的陰影裡，赫然出現了那塊他剛剛做過標記的石頭！
他們果然一直在原地繞圈子！
“得，實錘了，標準的鬼打牆。”黃十七歎了口氣，“看來咱這‘詭道士’的名頭還不夠響，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來試試斤兩。”
張閒沒有慌亂，這種低級的迷魂陣他並非第一次遇到。他嘗試了幾種破障的法門：腳踏七星，步罡踏鬥；口誦淨天地神咒；甚至用桃木劍淩空畫破邪符……
然而，周圍的霧氣隻是微微波動了一下，旋即恢複原狀，那循環的道路依舊穩固。這鬼打牆的穩固程度，遠超尋常！
“嘿？還挺結實？”黃十七來了脾氣，“讓小爺給它加點料！”它鼓動妖力，噴出一口淡黃色的妖風，試圖吹散迷霧。妖風過處，霧氣確實散開了一些，但眨眼間又從四麵八方補充回來，甚至更加濃鬱了。
“不行，這霧邪門，不是靠蠻力能破的。”張閒阻止了它，“布陣的家夥有點道行，而且……它好像能耗得起。”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迷霧中開始隱隱傳來一些聲音：像是老舊卡車發動機的轟鳴、若有若無的電台雜音、以及某種壓抑的、斷斷續續的啜泣聲。這些聲音來自四麵八方，進一步擾亂了人的方向感和心神。
張閒盤膝坐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師父說過，鬼打牆的本質是扭曲感知，利用人的恐懼和迷茫製造循環。破局的關鍵，往往在於找到布陣者的執念核心，或者其力量來源。
這迷霧，這循環的道路，這怪異的聲音……都指向一種可能——路鬼。一種因車禍、迷路或其他原因死在路上，魂魄困於原地，不斷重複死亡過程或執念於“到達”某個地方的亡魂。
“喂！搞事的兄弟，出來聊聊唄！”黃十七扯著嗓子對著迷霧喊道，“大半夜的攔路，知不知道耽誤彆人趕路很不道德？有啥未了的心願說出來，萬一咱心情好，幫你一把呢？”
迷霧中隻有啜泣聲和引擎聲作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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