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登上了離開的船隻,卻不幸在海上遇到了水雷……他的靈魂,帶著未儘的承諾和無儘的思念,不知何故,竟然跨越重洋,依附在了這架他傾注了最多情感的鋼琴之上,日夜重複著那首離彆之曲,等待著永遠無法實現的重逢。
“莉娜……我的莉娜……我答應過……要回去的……”安東尼奧的意念充滿了悲傷和溫柔,“這首曲子……是我們的約定……”
真相水落石出。一個跨越了國度、時代和生死的愛情悲劇。安東尼奧並非惡靈,他的執念是愛,是承諾,是未能完成的音樂夢想。
強行超度他,等同於抹殺這份跨越時空的深情。
張閒沉默了片刻,心中已有計較。他看向安東尼奧的虛影,傳遞過去意念:“羅西先生,您的等待,或許換一種方式,更能傳達您的心意。”
他走到鋼琴前,示意安東尼奧。
安東尼奧疑惑地看著他。
張閒將手放在琴鍵上。他並不會彈鋼琴,但他可以將自身靈力與安東尼奧殘留的強烈情感和音樂記憶進行共鳴。他閉上眼睛,回想剛才聽到的《升c小調夜曲》的旋律,以及《梁祝》中蘊含的東方情感,嘗試將這兩種代表著不同文化、卻同樣深刻的思念,進行一種精神層麵的“融合”。
叮咚……叮咚……
生澀卻蘊含著真摯情感的琴音,從張閒指尖流淌出來。他彈得斷斷續續,甚至時有錯音,但每一個音符,都灌注了他對安東尼奧故事的理解和共鳴,灌注了一種“希望對方安息”的祝願。
他在用這種笨拙的方式告訴安東尼奧:我聽到了你的故事,我理解你的執著。但沉溺於過去的悲傷,並非對愛情最好的紀念。放下,或許才能讓這份情感以另一種形式永恒。
安東尼奧的虛影靜靜地“聽”著,身影波動得更加劇烈。他能感受到張閒意念中的真誠與引導。
當張閒停下演奏,客廳裡再次陷入寂靜。
安東尼奧緩緩飄到鋼琴前,他抬起虛幻的手,最後一次,輕輕拂過琴鍵。沒有發出聲音,卻仿佛有無數音符在他指尖流淌。
他轉過身,麵向張閒,深深地、如同謝幕般鞠了一躬。
然後,他抬起手,指向客廳牆壁上懸掛著的一幅被布蒙著的畫。
張閒走過去,掀開了那塊積滿灰塵的布。
畫布上,是一位穿著旗袍、氣質溫婉、巧笑嫣然的東方女子,正是安東尼奧記憶中的“莉娜”。她的眼眸清澈,仿佛蘊含著無儘的柔情與等待。
在畫的右下角,有一行細小的意大利文簽名和日期,以及一個中文的“莉”字。
安東尼奧的虛影凝視著畫中的女子,充滿了無儘的愛戀與釋然。他最後一道意念傳來,帶著深深的感激與了無遺憾的平靜:
“謝謝您……陌生人……讓我……終於有勇氣……說再見……”
“請告訴後來者……這架鋼琴……和這幅畫……承載著一段……美好的回憶……請……善待它們……”
他的身影開始散發出柔和的白光,變得越來越淡,最終如同融入月華一般,徹底消散在空氣中。這一次,是心甘情願的、了無牽掛的往生。
那縈繞在洋房中近百年的哀傷執念,也隨之煙消雲散。空氣仿佛都變得輕快、通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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