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循著那絲微弱的、熟悉的痛苦感應,將自身全部的心神意念,化作一道最純粹、不含任何雜質的呼喚,如同在驚濤駭浪中投出一根細小的銀絲,射向汙染核心的最深處:
“土地尊神……我知你痛苦……我聽到了……守住本心……我……來助你!!”
張閒的呼喚,如同投入沸騰油鍋的一滴冷水,瞬間引起了劇烈的反應!
那瘋狂湧入他體內的汙染能量猛地一滯!
在他識海深處,那無邊無際的黑暗與瘋狂中,一點微弱卻純淨的、帶著泥土芬芳與歲月沉澱氣息的白色光點,驟然亮起!
那是土地公殘存的神性本源!
隨著這白色光點的出現,湧入張閒體內的汙染力量仿佛找到了另一個宣泄口,開始劇烈地波動、震蕩!纏繞在他身上的黑色觸手變得不穩定,時而收緊,時而鬆弛。
土地廟內,那尊扭曲的神像劇烈地顫抖起來,臉上的獰笑變得僵硬,血紅的雙眼明滅不定,時而瘋狂,時而流露出一絲掙紮和……清明!
“呃……啊……外……來者……”一個斷斷續續的、充滿痛苦但不再純粹瘋狂的意念,艱難地傳遞出來,“……核心……汙……染……源……不在……我……”
不在它?張閒心中巨震!難道土地公隻是被波及者?真正的汙染源另有所在?
就在這時,那白色的神性光點似乎凝聚了土地公殘存的全部力量,猛地爆發出一股柔和卻堅定的排斥之力!
“轟!!”
纏繞在張閒身上的黑色觸手被這股力量強行震散!大量的混沌邪氣從張閒體內被逼出,與廟宇中的汙穢能量混合,發出刺耳的尖嘯!
張閒脫困,踉蹌落地,大口吐血,渾身如同被撕裂般疼痛,皮膚表麵的黑色紋路迅速消退,但眼神卻異常明亮。他成功了!他找到了土地公的殘靈,並暫時幫助他壓製了體內的汙染!
那尊土地神像眼中的紅光徹底熄滅,扭曲的麵容也恢複了部分往日的慈和,雖然依舊布滿黑色紋路,顯得破敗,但那股暴戾的氣息消散了大半。神像微微轉向張閒,嘴唇未動,但一個虛弱卻清晰的意念傳入張閒腦中:
“多謝……小友……暫時……清醒……”
“汙染……來自……後山……古祭壇……”
“它們……在……找……鑰匙……”
話音未落,神像眼中的靈光迅速黯淡下去,仿佛耗儘了所有力量,重新變回一尊普通的、布滿汙穢的泥塑,陷入了沉寂。廟宇內的邪氣雖然依舊存在,卻失去了主導,變得散亂無序。
“鑰匙?什麼鑰匙?”張閒強忍著虛弱和傷勢,追問著,但土地神像再無回應。
黃十七連滾帶爬地跑到張閒身邊:“閒哥!你沒事吧?嚇死俺了!剛才你身上那黑氣……俺還以為你也要變土地老兒二號了!”
張閒搖了搖頭,目光投向村子後方那在夜色中顯得更加漆黑深邃的山巒。
土地公暫時恢複了清醒,指出了一個更可怕的方向——後山古祭壇。那裡才是汙染的真正源頭?而“它們”在找的“鑰匙”……又是什麼?
他體內的太虛之體,在聽到“鑰匙”二字時,似乎……隱隱產生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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