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十七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打了個哈欠:“咋了閒哥?天亮了?俺好像做了個噩夢,夢到俺被……”
它的聲音戛然而止,小眼睛瞪得溜圓,顯然也回憶起了那恐怖的“死亡”經曆。
“不是夢……”張閒的聲音乾澀沙啞,他抬頭看向那沐浴在晨光中、看似寧靜祥和的望山屯,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我們……被困在了一天裡。而且……死亡,會重置這一天。”
帶著驗證的想法,張閒和黃十七再次走向望山屯村口。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那個抽旱煙的老漢看到了他們,臉上堆起一模一樣的、過於熱情的笑容,小跑過來,說出了幾乎一字不差的話:
“哎呀!這位小道長!您可算來了!”
接下來,村民們的圍攏、訴苦、對“詭道士”名號的熟知、對乾旱的否認、對後山警告的程序化回應……所有的一切,都與“上一次”循環毫無二致!
張閒和黃十七如同提線木偶,重複著之前的對話和行動。他們再次查看了水井,再次去了土地廟依舊看似正常),再次嘗試離開,再次在傍晚時分被突然出現的、威力更強的灰色射線追殺……
這一次,張閒試圖反抗,動用了一張威力巨大的雷火符,雷火擊中灰色射線,卻再次被其吞噬消解,反而引來了更多射線的圍攻。
結局依舊——黃十七率先被擊中消散,張閒在無儘的憤怒和不甘中,再次被虛無吞噬。
……
“咯咯咯——!”
雞鳴。驚醒。完好無損的黃十七。看似寧靜的望山屯。
第三次循環,開始。
絕望,如同冰冷的藤蔓,一點點纏繞住張閒的心臟。
第四次、第五次、第十次……
時間循環在無情地重複。張閒和黃十七經曆了無數次死亡的折磨。他們嘗試了所有能想到的辦法:
——試圖強行喚醒村民,告訴他們真相,結果村民要麼茫然不解,要麼在聽到“循環”、“死亡”等字眼時,眼神會瞬間變得空洞,如同壞掉的玩偶,然後循環照常進行。
——嘗試不同的時間、不同的路線逃離,但最終都會在傍晚時分被灰色射線精準找到並殺死。射線威力似乎隨著循環次數增加而在緩慢提升。
——嘗試躲藏,甚至挖地三尺,但灰色射線總能無視障礙,直接出現在他們麵前。
——張閒嘗試在循環中修煉、恢複傷勢,發現確實有效,但修煉得來的微薄靈力,在恐怖的灰色射線麵前依舊不堪一擊。
——他們甚至嘗試在白天就主動進入後山,尋找那個祭壇,但後山的迷霧迷宮變得更加複雜和危險,他們連山穀都無法靠近,就會在各種詭異的陷阱和突然出現的、更強的複製靈體攻擊下死亡重置。
循環,仿佛一個無解的囚籠。死亡,成了固定的終點。
“沒用的……閒哥……沒用的……”在不知道第幾次循環中,黃十七癱在地上,眼神空洞,充滿了絕望,“俺們逃不掉的……那祭壇……它就是把咱們當成了小白鼠……不停地實驗……直到把咱們徹底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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