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破曉，晨光熹微。張閒從草地上一躍而起，動作乾淨利落，眼神銳利如鷹，再無前幾百次循環初醒時的迷茫與疲憊。身旁的黃十七也幾乎是同步彈起，小眼睛滴溜溜亂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
“閒哥，這次……感覺不一樣了？”黃十七抽了抽鼻子，壓低聲音道，“那股子揮之不去的假味兒，好像淡了點兒？”
張閒點了點頭，感受著體內雖然依舊被循環規則壓製，卻隱隱多了一絲鮮活與通透的靈力，沉聲道：“循環出現了裂痕，我們對它的影響變強了。記憶保留，就是證明。這一次，我們或許能打破這個牢籠。”
他沒有再走向望山屯村口，去重複那場早已爛熟於心的“家畜丟失”戲碼。而是帶著黃十七，直接繞到村子側麵，沿著一條罕有人至的偏僻小路，朝著與後山祭壇相反的方向，再次嘗試突圍。
陽光透過枝葉縫隙灑下，在林間空地上形成斑駁的光斑。鳥鳴聲似乎也真切了許多。然而，這種“正常”並未持續太久。
前行約莫半個時辰，前方的景象開始變得詭異。樹木的形態逐漸扭曲，枝乾如同痙攣般伸向天空，樹葉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墨綠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甜膩中帶著腐朽的氣息，與土地廟和複製靈體身上的混沌氣息同源，但卻又夾雜著一種……狂熱的、人為的香火味。
“有動靜！”黃十七突然豎起耳朵，示意張閒隱蔽。
兩人趕緊藏身於一叢茂密的灌木後，屏息凝神。隻見前方林間空地上，聚集著大約二三十人。這些人穿著統一的、粗糙的白色麻布長袍，長袍的胸前和後背上，都用暗紅色的顏料繪製著一個扭曲的、如同一隻窺視一切的眼睛，又像是一個通往無儘黑暗的漩渦圖案——正是“混沌”的象征......!
他們圍成一個圓圈，跪倒在地，對著圓圈中心一座簡陋的、由黑色石塊壘成的粗糙祭壇頂禮膜拜。祭壇上擺放著一些枯萎的植物、動物的骨骼，以及一些看起來像是從望山屯村民那裡偷來的、諸如破碗、舊衣服之類的物品。
一個身形乾瘦、穿著稍顯精致些白袍、頭戴高冠的中年男人，站在祭壇前，雙臂張開，神情狂熱，用一種嘶啞而極具煽動性的聲音吟誦著：
“……混沌乃萬物之源，虛無乃永恒歸宿！”
“……打破肉身枷鎖，摒棄凡俗情感，投入永恒之門的懷抱！”
“……信我主‘混沌’，得享永生！叩開‘永生之門’，超脫苦海輪回！”
信徒們跟著他一起狂熱地呼喊，眼神空洞而迷醉，臉上帶著一種病態的潮紅。
“永生之門……”張閒眼神一凝。土地公最後提到過這個名號！這就是那個崇拜“混沌”的邪教！
他們竟然將據點設在了時間循環的邊緣地帶？是巧合，還是循環規則鬆動後，他們才得以“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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