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遊走於灰薄的雲層之間,風打著卷兒穿梭在桃林中,成片的粉色花瓣紛紛落下。一個穿著粉色襦裙的女子輕盈地向河邊走去。
“主人,您現在就動手嗎?”
“先去會會那保家仙!”
“主人出手,那家仙定會乖乖束手就擒。”
黑影崇拜地仰起頭:待會兒等主人擒住那家仙,一定狠狠咬一口。
“如今這世道,區區幾百年修行的畜生就自稱大仙了。”
黑影:有點被內涵到,難受、想哭,我連保家仙都打不過。
女子紗袖一拂,河岸成片的蘆葦沙沙作響往兩邊散開,露出湖麵上的三艘船。
“不知是哪路神仙路過,請到桃林一敘。”
花瓣雨紛紛落下,腳尖輕點,雙手蘭花指做一個小舞花,往身兩側撐開,身體升到半空中,裙擺隨風飄動。
劍指起式,絕美的臉上帶著一股蔑視的微笑,伴著花瓣雨俯身向中間的一艘船飛去。
一陣金光閃過,與粉衣女子相撞,空氣似有片刻的凝滯,金光與女子同時消失。
黑影瞬間炸毛,揮著爾康手:這家仙怎麼如此厲害!主人,你在哪兒?你快回來!
無儘的灰暗,荒涼的河道,滿目的裂土。
粉衣女子“啪嘰”一聲墜入土渣中。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她掙紮著撐起上半身,頭昏腦脹,肺恨不得咳出來。
這特麼是哪路神仙啊?難受,想哭。
“原來是個蚌精啊,區區幾千年修行的畜生。”
粉衣女子此時崩潰地一批。
精心梳理的發髻散得像淤泥裡掙紮的什麼水草,臉上、睫毛上糊著一坨又一坨灰泥。
她感受到能讓她頃刻間灰飛煙滅的神威,惶恐不安地跪地,雙手交叉置於額前磕拜。
“小妖玄桃多有冒犯,請上神恕罪。”
“玄……玄陰蚌族?玄姬是你何人?”
玄桃眼睛一亮,“玄姬上仙是小妖的姑祖母。”
“她啊~~~是個蠢的,偷過許多上神的——嗯,衣物。”
想到自己被偷的褲衩子,就想一把把這個沾親帶故的小蚌捏碎了。
玄桃呆滯了片刻,不可置信地抬起頭,“偷衣物?我們蚌女自幼就會織衣,她為何要偷衣物?”
此時,玄桃透過雜亂的發須,看到一棵彎曲的枯樹斜立在岸畔。
盤根錯節的老樹根,一半深陷土中,一半慘淡地暴露著。水波時不時地衝刷著根須。
一個麵容模糊的白色身影側躺在樹根旁,慵懶地舉壺暢飲。
玄桃感受到殺氣,隨即低頭,牙齒打顫,不敢窺視神顏。
白衣上神轉頭嫌棄地看向身邊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娃娃,拂了根水草搭在她光光的屁股上。
此時肖燕嘴邊流著口水睡在一節樹根上,手伸到水中做打撈狀,嘴裡嘟嚷著:“抓魚,好多魚!”……
“為何將船引到此處?”
“船上有一孕婦,小妖想借此身送舍妹魂魄入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