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不冷也不熱的天,戴九帶來了兩封電報。
一封極短的是肖老頭的:戴山
肖燕:原來“呆長贏”竟是祖師爺。
一封有些長的是肖燕外公的:王棟酗酒溺水死
肖燕:那個會做衣服的大姨父變成綠眼睛了。堅決不能喝酒!
肖燕的家人們為此準備休息兩天,搞個聚餐。
破舊的帳篷下,肖燕坐在小凳子上寫生。
是的,是畫家的那種寫生。
桃花姑太奶奶自從教她寫字以後,發現肖燕鬼畫符的能力比她寫字更有天賦。於是,肖燕又收獲了一個畫板和一大疊的畫紙。
草叢邊一隻小龍蝦伸著兩隻耀武揚威的大鉗子向著肖燕示威。刷刷幾筆,它的樣子躍然紙上,當然是神似形不似。
戴桃花用一個竹勺優雅地在一個小砂鍋裡攪動了幾下,舀出一勺琥珀色的水倒入一個瓷杯子裡。她把瓷杯子遞給許蘭鳳,“來,喝點果茶潤潤,彆太難過,人總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此時,許蘭鳳的眼睛有些紅腫,替自己的姐姐不值,“那個時候,我爸媽就不讓她嫁,她像失心瘋一樣的,非要嫁。”
“比她大十幾歲不說了,家裡還有遺傳病,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還愛喝酒。這下好了,還不長命。留下這孤兒寡母的可怎麼過啊?”說著說著,眼眶又紅了。
肖燕豎起耳朵聽她們聊天,想到那個走起路來屁股一扭一扭的大姨媽和那個不會說話的表哥,更加堅信酒不是個好東西。
戴桃花喝了一口茶,又氣又恨的說,“我那個蠢笨的妹妹和你姐姐有得一拚了。死活嫁了個將軍,呃,軍閥頭頭,沒有生下一兒半女就被活活氣死了。”
“那個畜生啊,在外麵有個女的,合起夥來把我妹妹的嫁妝騙光了,還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啊!”
肖燕:姐姐妹妹的都太煩人了。
許蘭鳳一聽,這桃花姑奶奶的妹妹更慘啊,至少許苗鳳還活著。
肖大鳳把剁好的鴨子放到鍋裡,用小火慢慢煨著,趕緊加入了茶聊。
可能是憋久了,這一老兩少三個女人開始了吐槽大會,從姐妹兄弟、到男人兒女,口頭批鬥了幾個來回。
肖燕:還是一個人過的好。
遠處的男人們一忙一個不吱聲,默默地劈柴、壘灶、刷小龍蝦……
其實他們最近也吱不了聲,一半的訂單完成了,這腮幫子也快廢了,連抽煙嘴都抖。
隻有瘋魔的沈銀林和朱金平,還在喪心病狂地摸河歪兒。周圍摸了個遍,連湖對岸都不放過,估計這一段水域的河歪兒都快瀕危了。
有錢在十幾個河歪兒前轉來轉去,朱冬梅趕忙喊著:“有錢,你離河歪兒遠一點,剛換的新裙子,都弄臟了。”
朱冬梅最近跟著戴桃花學鉤針編織大法,這裙子是朱冬梅用了兩天時間鉤的。
沈銀林招呼著有錢,“有錢,最後一趟了,總共就摸了這些,你看看哪個有珍珠。”
這是有錢繼尋寶之後又一項新技能。
“哥、銀林,珍珠早就夠了,你們能彆再摸河歪兒了嗎?這幾天收拾河歪兒肉,我都快吐了。”朱冬梅一邊麻利地處理蚌肉,一邊罵罵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