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老太家,床上的小虎麵色灰白,隻剩胸口微微起伏,還剩一口氣在。
簡慶軍一臉灰白,麻木地坐在床邊。
戴山皺著眉頭,“孩子媽呢?”
簡老太捂著胸口,冷哼一聲,“她不肯帶孩子回來,慶軍是偷偷把孩子抱回來的。”
戴山小聲地問肖燕:“小燕,你看到什麼了嗎?”
肖燕偷瞟了一眼床上的兩個孩子,趴在戴山的耳邊,“山爺爺,他們家兩個孩子,一個凶,一個不凶。那個紅眼病的小孩不聽話,他還咬人,我們是要打他嗎?”
戴山內心笑成菊花,這是個有天賦的,比一橫兄有天賦多了,就像叔叔一樣,是個曠世奇才。
他把肖燕放在地上,轉身對著簡老太說:“放心,孩子不會有事,你們先出去,我抽兩下就好了。”
簡慶軍死灰的眼珠猛然變亮,翕動著嘴唇,“村長……”
簡老太緊緊拉著翁靜荷的手,“有救啦!小虎有救啦!”
翁靜荷笑著拍著簡老太的手,“春花奶奶,村長爺爺讓我們先出去。”
她鼻子發酸,想著如果那時候爸爸要是聽村長爺爺的話不出遠門該多好啊!
房門緊閉,戴山從破包裡拿出一個畫著奇怪紋路的玻璃瓶,擰開是個滴管,仰頭把兩滴牛眼淚滴入眼中,眨了眨。
視線裡出現了一個渾身是血的紅眼小男鬼,正瑟瑟發抖地躲在床的一角,警惕地看著肖燕。
虎著臉的肖燕拿著棍子呈防禦姿勢,感覺隻要自己一聲令下就會衝上前去。
此時的棍子上劈裡啪啦地閃著紫色的雷電。
戴山承認他內心扭曲成天津老麻花了。
“小燕啊,他這會兒聽話不咬人,你先把棍子放下,待會兒他不聽話就打。”
“嗯,好噠!”
肖燕把棍子杵在地上,站得筆挺的,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戴山覺得自己可以多活好些年了,想一想以後的墳可不可以離西湖近一些。
他把疊起來的符放在小虎的心口,灰白的小臉肉眼可見的紅潤了一些,符轉眼成了灰燼。
“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咬人?”
“餓……”
肖燕同情地看著這個臟兮兮的小男孩,太可憐了,居然餓得吃人。
爺爺曾說過以前有些很窮的地方沒東西吃就會吃人。
一顆糖伸到小男鬼的麵前,“人肉又苦又酸,不好吃。你吃糖吧!甜的。”
戴山震驚的問:“你怎麼知道?”
“我爺爺說的啊!他以前差點兒被吃,後來就吃回去,爺爺吃贏了。”
一橫兄以前過的什麼苦日子,這麼可怕的嗎?突然覺得內心不扭了。
“你把糖給我,他手上有細菌,沒消毒。”
肖燕趕緊縮回手,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小男鬼猛地鬆了口氣。
一根白蠟燭被點燃,糖果在燭火上過了一下,就到了小男孩腳邊。
“火能消毒,知道嗎?”
肖燕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吃的要用火燒,不是吃的就用童子尿澆。”
“呃?”戴山努力地轉動腦筋,想得腦乾抽筋了都不知道該怎麼完美地解答。
“你這麼理解也可以。”
小男鬼嚼著糖,眼珠變成了黑色,但還是蜷縮著身體。
戴山眨眨眼,感覺牛眼淚的效果要過去了,隨即轉頭對肖燕說:“小燕,你把棍子放在床上,爺爺給哥哥脫衣服消毒,你出門去找簡奶奶,讓他燒一大盆熱水,待會兒要給小哥哥洗澡。”
等到肖燕出門,戴山趕緊拿出一捆紅線,“你乖乖聽話,爺爺還給你糖吃。不聽話,剛才那個妹妹可凶了,會挨打的。”
小男鬼嚇得鬼臉更白了,乖乖點頭,任由戴山五花大綁,一動不動。
戴山從破包裡翻出剪刀和黃表紙,刷刷幾剪刀,剪出一個小紙人,放在紅線上。
掐訣、念咒。
魂體緩緩地進入到紙人裡。
戴山把紙人放進破包,眼睛一陣模糊又陡然清晰,應該是牛眼淚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