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荷花塘集市結束了，白天熱鬨的荷塘邊此刻隻有三艘水泥船靜靜地停靠著。肖燕摟著一雙綠色的水晶涼鞋睡得四仰八叉，其他的家人們也累得鼾聲如雷。
盤結的樹根上，肖燕把水晶涼鞋穿上腳，伸腿左看看右看看，喜歡得不得了。這是靜荷姐姐送給她的，說是三天的辛苦獎勵。她怕弄臟了，都舍不得穿，隻能夢裡穿。
搭好搭扣，肖燕站起來，踩了踩，試著走幾步，笑成翹嘴。她用手摸了摸身上的肚兜和褲衩，再看看腳上的涼鞋，扭動了幾下屁股，唱著：“我是一個小綠人……我是一個小綠人……”
唱完，自己“咯咯咯”地笑得前俯後仰，然後捂著肚子，“哎吆，肚子疼！”接著雙手扒著自己的眼皮，“吆喝，瞪大眼！”……
最後笑得在樹根上打滾，滾著滾著硌到了祖師爺的木棍。肖燕把木棍拿起來，“喝、哈、喝、哈……”舞得虎虎生威。
突然，半空中伸出一隻大手，抓起木棍就往上扯，肖燕死死地拉住，急得滿頭大汗，雙腳漸漸離地，身體騰空。
一根橫著的枝椏在身前，她用雙腳緊緊夾住枝椏，一隻手牢牢抓住木棍，另一隻手做五雷咒指印，大聲喊著：“雷來！”
“轟！轟！轟！”
一陣電閃雷鳴，紫色的電蛇無差彆的擊中黑色的大手和肖燕的頭發，大手一鬆，肖燕和木棍同時墜落，接連幾根枝椏的緩衝，肖燕“啪嘰”一聲掛在樹根上。
等她緩過勁兒來的時候，發現腳上的水晶涼鞋，一隻不見了，一隻豁口了。
“啊～～～”她瘋狂的叫起來……
肖燕大叫一聲猛地起身，“我的鞋呢！”
“鞋不是好好的在那兒嗎？”許蘭鳳費力的爬起來，摸索了一陣把鞋子放在肖燕的手裡，隨後倒頭就睡，這兩天太累了，沒做什麼事都感覺累。
肖燕眯著眼左摸摸右摸摸，“嘿嘿”兩聲又倒下了……
清晨，馬老頭吃過早飯，就移動著坐起來，在一張簡易的炕桌上認真畫符。他愧疚得不行，用了戴山祖傳的四張平安符也沒有誰告訴他杜子騰已經付過賬了），老實的牛馬卯足了勁要還債。
“馬兄！”戴山指著桌上的朱砂問道：“你隻用這個就能畫符嗎？”
“還有磷粉。”馬老頭抬起頭為戴山解惑，“符紙也因為符咒的不同有所改變。”
隨即低下頭認真勾畫著。
戴山的舌尖在嘴裡動來動去，心理又扭曲成天津老麻花了。特麼的，他畫個符又是血又是各種調料，還耗元氣，關鍵隻會畫三五種符。
再看看馬老頭，隨隨便便就能畫一遝子符，不過想到他的遭遇，又心情平靜了。
“馬兄！你們是怎麼用符的？”戴山好奇地問。
“用點真氣，磷粉就會自燃，然後就能用了。關鍵是手法和咒文的配合。”極具耐心的解釋聲從馬老頭的嘴裡流出，讓戴山又嫉妒得眼睛都紅了。
特麼的，他用符一定要用燭火，他存不住真氣啊！奶奶個錘子，來個厲害的大凶煞他什麼都施展不出來。
“你們工資高嗎？福利待遇好嗎？”
“一般，解決溫飽尚可，遇到大事能有些獎金。像幼兒園這樣的解決了，應該一個人能有幾百塊的獎金。”
戴山撇撇嘴，“錢這麼少啊！那你們還這麼拚命乾什麼？你這受一次傷，獎金都不夠。”
馬老頭擱下筆，“嗬嗬”笑兩聲，小聲地說：“我們的大頭主要是單接的外快，我上次給個老板化了個小煞，就這個數……”
一根手指頭在戴山眼前晃了晃。
戴山遲疑：“一千。”
馬老頭笑著搖頭。
戴山咬牙：“一萬！”
馬老頭點點頭，低頭繼續畫符。
特麼的，總有一天他要和這些有天賦又有證的人拚了。
怪不得那三人掏錢掏得那麼爽快呢，原來對他們來說都是小錢，毛毛雨啊！
“爺爺！”肖燕的小爆炸頭伸出來，“我能進來嗎？”
戴山招招手，跟馬老頭介紹，“我侄孫女肖燕。”拉過肖燕，“小燕，這是馬爺爺。”
“馬爺爺好！”肖燕喊了馬老頭，又轉身和戴魚打了個招呼。
肖燕看了一下馬老頭的桌子，問：“馬爺爺，你在畫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