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渾身包漿的行為藝術小屎人,哭喊著,拚命往荷花塘跑,整個鳥村的上空飄蕩著“哲學”的味道。
肖年成、沈得福和朱貴喜完成了半天工,正打算回棚子裡休息一下,聽到後麵的哭喊聲,扭頭一看,眼睛瞪得比龍舟的龍眼還圓。
“爸爸……嘔……我們掉進屎坑裡啦……嘔……”
“嗚……嘔……嗚……嘔……”
“特麼的!”肖年成想瘋,朱貴喜想瞎,沈得福已經退後了好幾步。
隨後,一人抄起一個,屏住呼吸,火速衝到碼頭邊,鞋子都來不及脫,就蹚水到河的深處一點,叉著腋下,像涮羊肉一樣的上下晃蕩,然後拖出水麵,左右甩一下繼續上下涮……
此處配樂:baby我們的感情好像跳樓機,讓我突然的升空又極速落地,你看我一場瘋狂,劫後餘生好難呼吸……)
在水麵上遊蕩的鴨子們嚇得四散遊開,幾條魚翻著肚子浮出水麵,盛開的荷花合起了自己的花瓣……
“嘔……咳咳……嘔……”
肖燕鼻子發酸,喉嚨像有刺在撓,大腦一片空白,隻有一個信念,以後堅決見屎不救。
聽到聲響的陳美芳和許蘭鳳出來一看,被熏得又退回棚子裡,“嘔……怎麼會掉進屎坑裡……嘔……”
“嘔……不知道啊……嘔……你彆著急,萬一動了胎氣……”許蘭鳳安撫住焦急擔心的陳美芳。
在船上曬瓜子的肖大鳳捏著鼻子趕緊把曬簟收回去,找來了三個絲瓜筋和肥皂,“把衣服扒了,用肥皂搓。”
三個大男人忍著惡心,往後退了幾步,迅速把醃入味的衣服和鞋子扒了,扔到岸邊上。
三小隻光溜地被攤在碼頭邊,身上被搓得泡沫紛飛,絲瓜筋都快擦出火星子了,包漿角質去了一層又一層。
“爸爸,皮疼……嘔……”
“嗚嗚……我要媽媽……嘔……”
“男子漢……嘔……流血不流淚……嘔……”
此處配樂:……恐龍抗狼抗狼抗,恐龍抗狼抗狼抗……)
“頭發,這長頭發裡還有屎!”肖年成都快崩潰了,“大姐,拿剪刀來!”
此時,戴山和簡春花慌裡慌張的一路順著味來到荷花塘,三個刺蝟頭鹵蛋已經被洗刷得相對乾淨,被晾曬在岸邊的竹床上,一桶又一桶的溫水,往身上麵澆,皮膚都泡起皺了。
看到三個人抽抽嗒嗒的,精神頭還算不錯,兩人頓時鬆了一口氣,接著又快速地捏著鼻子退後幾步,那濃烈的味道怎麼都散不掉,連荷花的香味都掩蓋了,實在是比臭豆腐的味還刺激。
知道三個孩子沒事,荷花塘連一個吃瓜看八卦的都沒有,估計整個村子的人晚飯都吃不下了。
“來!喝碗紅糖符水!”
肖大鳳和朱冬梅端著三個碗,心裡默念著“臭鹹菜、臭鹹鴨蛋、臭莧菜杆……”,給三個孩子灌下紅糖符水,“不怕不怕,沒事了,沒事了。”
夜晚,月娘娘都被熏得躲進雲層裡,隻有幾顆星子調皮地一眨一眨。
荷花塘岸邊三張竹床撐起了蚊帳,被嫌棄的三小隻盤坐在蚊帳裡,捧著腦袋大的椰子,一邊吸著一邊憤憤不平地譴責著自己的家人。
“小燕姐姐,你知道嗎?我媽媽居然讓我整個暑假都不要回鎮上,她肯定嫌棄我了。”
“我媽媽一碰到我就嘔,好像我有多臭是的,小虎,你聞得到臭味嗎?反正我聞不到,我覺得還挺香的。”
說完,戴圓圓把椰子放下,拿起床頭的荷花聞了聞,好像也聞不到香味,於是大驚失色地叫著:“小燕,我鼻子聾了,都聞不到荷花的香味了。”
“可能是醃狠了。”肖燕把椰子放下,掐著蘭花指放在鼻子兩邊,閉著眼睛,集中注意力找尋荷花的香氣,聞到了!
“你們學我,對著荷花努力地找,就能聞到香味了。”
“我聞到了!”
“我也聞到了!”
兩人驚喜地叫出聲,反正有沒有聞到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肖燕摸了一把刺刺的頭頂,掐著手指說:“我妹妹都不咬我了,她也嫌我臭,我還沒嫌棄她流口水尿床呢!我要跟靜荷姐姐絕交,她站得遠遠的,還笑;我也要跟山爺爺絕交……我還要跟丁奶奶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