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哈了一口白氣,高高興興地上船去,等會兒教妹妹哭黃連的唱段——奶奶,你安息吧!
孤零零的雪墳包立在碼頭的正中間,墓碑正對著肖老頭的船,風打著卷刮過插著的招魂幡,詭異又淒涼。
路過的行人駐足看一會兒,又像有什麼東西燙腳一樣,趕緊跑開。
沈銀林揣著手從店裡出來,接船上的倆姐妹吃午飯,一看碼頭正中央的墳,揉了揉眼睛,捂著胸口“哇哦”一聲叫起來。
“銀林表哥,看!我堆得像不像?”肖燕和肖月已經在甲板上欣賞了好一會兒了,最主要是監視有沒有人把她的傑作破壞掉。
沈銀林點頭,十六歲的半大小子突然特彆羨慕這個表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說什麼就敢說什麼,太勇猛了。
想到昨天的一巴掌,他也想為他媽立個墳頭。
下雪天狗都知道呆在窩裡,他那個傻弟弟說寒假沒意思,要做點有趣的事——像詩人一樣站在風雪裡念詩,人燒糊塗了,然後他又被打了。
“小月,把手給我,哥哥扶著你走跳板。”沈銀林把肖月帶上岸,鬼使神差地對身後的肖燕說:“你堆一個不嫌孤單嗎?要不要再堆一個?”
“銀林表哥,還是你聰明。”肖燕豎著大拇指,“我就說怎麼看著怪怪的,等吃完飯,我再堆幾個。”
不知道為什麼,想到接下來有個“肖三鳳之墓”,沈銀林為自己的壞心思感到羞恥,但更多的是隱秘的報複性的快感。
下午,肖五鳳一家把肖老頭和肖老太送回來的時候,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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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碼頭上立著三個大小差不多,有模有樣的墳包。
“奶奶葛桂珍之墓。”周麗莉看向其中一個墳包,說:“媽!還有你和三姨媽的。”
肖老太先是倒抽一口冷氣,那口氣長的,差點把她自己送走。隨即,那張皺皮老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成絳紅,活像開了的水壺,頭頂幾乎要冒出白汽來。
她手指頭對著水泥船上冒出的腦袋罵道:“你…你你…你個殺千刀的賠錢貨!你咒我!你咒我們早死啊!嗷~~~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喲……”
肖老太氣得原地蹦了兩下,一看旁邊的老頭子居然還在笑,“肖一橫,你這個天殺的,嗷~~~,你還笑……不過啦……我死了過年算了!”
肖老太拍著大腿乾嚎,那憋屈勁兒,讓她看起來像個快要爆炸的紅皮爆竹。
招魂幡應景地非常有節奏地飄動著。
特麼的,我那是苦笑好不好!
看到大孫女手指間的符,肖老頭捂著胸口,“嚷嚷什麼?多大點事兒?”他清了清嗓子,拿出一家之主的架勢,“老婆子你命硬,死不了,你怕什麼?”
接著,他又把目光投向正在那開始醞釀情緒、眼圈發紅的肖五鳳:“還有你,外麵天寒地凍的,你那眼淚珠子剛滾出來就結成冰了,到時候掛睫毛上,一眨巴眼睛,再把你那眼珠子刮瞎了。”
肖五鳳被老爹這一頓搶白,眼淚是真憋回去了,隻能扁著嘴,委屈巴巴地抽噎一下,“爸,你太慣著那丫頭了。”
棚子裡的人也都出來了,震驚得一批,沈得福偷偷朝著五妹夫周旭搖手,讓他不要管。
肖老頭看見甲板上那個混不吝的丫頭,裝模作樣的吐了一口唾沫在手指上,像數錢一樣數著手裡的符,他額角都抽出井號了。
前兩天搞了個暖暖符,先是把他的屁股燒了,後又把他的手燙出了一個大水泡……
戴山兄說的對,這丫頭是個有天賦的,管不好,肖家就要出個大魔頭,他就要自戕在師傅的墳前了。
肖老頭主打就是一個和稀泥到底:“行了行了,七歲八歲狗都嫌!她這個年紀,乾點稀奇古怪的事很正常,到九歲以後就好了。趕緊上船,冷死了。”
九歲?
可是這丫頭過完年才八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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