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治愈一切負麵情緒的良藥是忙碌和睡覺。
肖燕切身體會了。
先來說一說睡覺,各種五花八門的睡睡符一貼想怎麼睡就怎麼睡,想什麼時候睡就什麼時候睡,當然夢的大門緊閉,誰也進不來。
主要一個十歲的一米五六的小姑娘沒有一身像樣的體麵的衣服,穿個肚兜和褲衩子晃來晃去,太難為情了。
再一個忙碌。
當然是有目的地忙。
搬家的時候她最積極,大件小件能扛的都自己扛,像個勤勞的小蜜蜂,來來回回,不停歇。
一掛鞭炮,家裡人吃了頓飯,一家四口就低調地上了岸。
由於二手船價格賣不上去,水泥船暫時沒有賣,做為朱英俊、戴圓圓和肖燕中午放學休息的地方,同時也是肖燕畫符、剁肉的工作室。
她自己還拓展了一項新業務——周日烤雞。
沈記小酒館棚子後麵的烤爐,爐火正燒得很旺,橘紅色的火舌舔舐著懸掛的鐵鉤。
五隻肥嫩的不知道是公雞還是母雞在火光中緩緩旋轉,蜜色的外皮滋滋作響,油珠滾落下來激起細小的火星子。
肖燕頂著一頭和港劇裡某個肥肥的女演員同款的發型穿著棉花加工廠女工的藍色工作服坐在爐子旁邊,哼著不成調的自創的歌曲“今日吃雞,又大又肥的烤雞”,一隻腳在地上打著節拍,一隻腳擱在椅子上,右手邊的桌子上擺著秘製的醬料、一碗桃花釀和一小碟花生米。
她的眼睛“深情”地凝視著鉤子上的雞,從頭到屁股,不放過每一寸肉。喝一口小酒,拿刷子給雞上點新皮膚,然後再轉一轉方向。
香氣盛滿音樂的符號從棚子的上空穿過瓊花樹泛黃的樹葉,在十點多鐘的陽光下傳向四麵八方。
沈得福看肖燕碗裡的酒快沒了,殷勤地給外甥女滿上,“小燕,三姑父再給你倒一點,要不要弄點小菜?”
都知道她失去了非常好非常好的同學傷心得有些變態,所以肖家人看到她大清早的借酒消愁也見怪不怪。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反正這桃花釀是她自己釀的,她愛怎麼喝就怎麼喝,隻要不打人就行。
好像打了一個人。
就是那個遊說她加入跆拳道興趣班的小個子蘇老師。
也是許青蝦追求的對象。
蘇老師在河對岸棉花加工廠租了個空的倉庫,改成了蘇家武術館,專門招收十歲以下有意願學習武術的孩子。
那一天,正好撞槍口上了。
肖燕喝了一碗酒,一上頭三兩下把蘇老師的胳膊打骨折了。
然後,綁著繃帶的蘇老師腆著臉來討酒,一看烤爐裡的雞饞得不行,當場就答應了許青蝦的追求。
然後,一旁等吃雞的肖月一臉懵逼地被剛定終身的倆人拉去了武術館,成了蘇老師的開山大弟子。
也就奇了個怪,肖燕喝酒以後烤的雞賊香,都能把人饞醉了。沒看這還沒到中午,店外麵已經排起了長隊。
“謝謝三姑父,有花生米就夠了。”肖燕把架著的腿放下,又換上了另一隻腿,“這五隻雞快好了,你算一下今天要烤多少隻?”
“就十六隻吧,上午八隻,下午八隻。”
要說這個周末烤雞也是機緣巧合。
那天夢醒了以後,肖燕一怒之下把店裡的一隻準備下鍋煮湯的雞放到烤爐裡麵,她還把船上自己去年釀著玩的酒拿了出來,準備喝喝酒吃吃烤雞。
沒想到香味把店裡的食客們饞瘋了,蔣老頭和朱二老爺差點為了一塊雞肉大打出手,朱四甚至因為沒有吃到雞肉、喝到酒犯了鬱鬱症。
烤雞是真沒了,酒是沒敢給他喝。
於是,在一眾老饕的請求下,周末烤雞就這麼水靈靈的開啟了。
主要還是因為一個星期隻放一天假,肖燕也就這一天有空,而且也願意在這一天守著爐子,看著一隻又一隻雞被拔毛送進爐火。
老饕們對單休意見很大,表示一個小學生一個星期頂多上個三四天學就好了,上那麼多天學把孩子們都學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