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燕退出鬼鏡的時候,捂著胸口“嘻嘻嘻嘻”地笑著,內心充滿激動和狂喜:這個小藕精嘴巴真甜,居然叫我大仙,看來本西施上輩子肯定有個牛逼得不行的身份。嘖嘖嘖嘖,到底是什麼仙呢?關二爺也說我長大就明白了。愁死個人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長大?
“你在嘀嘀咕咕什麼呢?”肖老頭打了個盹,醒來就看到肖燕坐在地上鬼鬼祟祟的自言自語,“事情解決了嗎?”
“嗯呐!你孫女我親自出馬,這不是手拿把掐的嘛!”肖燕趕緊從地上爬起來,看了下身上,還好沒有臟,這粉色的棉襖一點都不耐臟,稍微不注意就一個臟斑,還不好清洗。
“爺爺,銅碗!”肖燕伸出手,肖老頭乾脆把布袋子直接給了她,然後繼續坐在椅子上曬太陽,他這一把年紀了,遇到陽光就犯困。
肖燕一隻手抓著布袋,一隻手探進去,取出一隻有點豁邊的舊銅碗。在碗裡擲入一張水符,符紙遇碗則化,清冽的水無聲蕩漾,差點溢出碗口,她低頭喝了一大口,然後點點頭,大半碗夠了。
接著又取出一卷用朱砂浸泡過的紅線,小心地纏在潘小樺的手臂上,另一端繞著碗沿一周,紅線突然活了,像一條遊走的靈蛇,又像一道細細的橋梁。
肖燕把碗放到潘小樺的腳邊,說道:“快到碗裡來。”
潘小樺掌中的荷花,像活物一樣的蠕動起來,沿著紅線緩緩爬向銅碗,花瓣在移動中簌簌抖動,仿佛自己跟自己較著勁。
肖燕順手就是一個大逼鬥,“爬快點,我還要吃午飯呢!”
荷花似乎有不甘,但又不敢不爬,於是加快了速度,跳進了碗裡。
就在荷花落入水中的刹那,紅線“噗”地燃起幽藍的火焰,轉瞬燒成灰燼,飄散無蹤。
肖燕拿出一張大的黃表紙蓋在碗上,把碗放在堂屋的四方桌子上麵,然後對著肖老頭說:“爺爺,我這邊好了,你去喊潘家的人進來吧。”
肖老頭眯著眼看著孫女手法嫻熟地弄好這一切,心裡像揣著個湯婆子,暖得很。歲月不饒人啊,當年那個衝動地把人肋骨打斷的小丫頭已經能獨當一麵了。
長江後浪推前浪,老肖家也算後繼有人了。
肖老頭伸了個懶腰,轉向院子裡不停踱步焦急等候的潘家人,說:“進來吧,那東西已經出來了,小樺姑娘沒事了。”
“你們把鐵鏈子解開,多帶她曬曬太陽,補補元氣。”肖老頭看著走進來的潘旭剛,對著他說:“你身上陽氣足,可以多來陪陪她。”
潘父潘母千恩萬謝,扶著昏睡過去的女兒躺到床上。肖老頭拿出幾張養氣符疊成三角放在福袋裡麵,說:“這是養氣符,壓在枕頭下麵,或者隨身帶著都可以,隔兩天換一個。”
那邊,潘旭剛和潘先鋒看著桌子上的銅碗滿是好奇。潘先鋒特彆想伸手掀開看一看,於是對著肖燕問道:“大王,這裡麵就是那個令人發狂的東西嗎?究竟是什麼?”
“你想看嗎?”肖燕笑得不懷好意。
潘先鋒趕緊點頭,眼睛裡透著清澈又愚蠢的光。
潘旭剛扶額,這個傻兒子估計要被套進去了。
“就是一個會唱戲的鬼新娘,穿著紅紅的嫁衣,臉特彆白,眼睛很大,沒有眼珠,臉頰上還有兩坨腮紅,嘴特彆小……她想請你看戲,你想看嗎?”
“大王,我知道了,我不想看了……”潘先鋒手腳莫名地冰涼,恐慌和害怕席卷心頭,腦中一直有個紅衣鬼新娘的身影揮之不去。
“爸,我尿急,你陪我去……”潘先鋒拉著自己陽氣特彆足的老爸的衣角。潘旭剛搖搖頭,這個小丫頭真是個促狹鬼,估計那個什麼吃過屎也是唬他家傻小子的。
肖燕笑得抖抖的,待會兒一定請潘先鋒看戲。
桃岩村的巷道裡,肖燕端著碗慢慢走著,肖香芹在前麵指路,“這家還有這家這幾家都是當晚鬨洞房的,小燕,你到底要乾什麼呀?”
肖香芹一頭霧水,肖燕從潘家出來就提出要到桃岩村走走,還讓她把結婚那一天鬨洞房的幾家指出來,難道是要打抱不平?可是端著個碗是怎麼一回事?化緣?
“香芹姑姑,我就是認認門。今天他們都在家嗎?”肖燕一邊走一邊用手指點點碗沿。
“在的,要過年了都在家。”肖香芹一邊走一邊和出門的鄰居打招呼。
肖燕笑了,說:“香芹姑姑,等會兒請你看戲啊!”
十幾分鐘過後,村子東邊的田裡爆發出了駭人的喧嘩。十幾個大男人哈哈大笑跑出家門,聚在田邊的幾個漚肥的糞坑,瘋狂地脫衣服,爭相往糞坑裡麵跳。
李家父子是最先跳下去的,一個猛子躍進這幾個“萬年醬缸”,接著李家表親,還有趙家兄弟,王家的……他們像下餃子一樣接連跳入,砸開鋪滿薄冰的漿泥層,臟汙濺起的有味道水花把旁邊的稻草染的斑駁林立。
“老李啊,小超,快來人攔住他們!”陳蘭花哭著追趕,腳下一滑,摔在冰凍的田埂,尾椎骨“哢嚓”一聲,然後人就爬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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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七八個中年婦女手忙腳亂的把她扶起來,站在田邊急得跺腳。
那些男人根本聽不到家人的呼喊,互相潑灑著汙穢,發出疑似鬨洞房時的笑聲。糞水順著他們青紫的皮膚往下淌,在寒風中凝成一道道汙濁的冰溜子。
更加駭人的是,他們突然爬出漚肥的醬缸,像喝醉了一樣,在村裡巷道穿行,嬉笑打鬨著朝著村中心的碼頭狂奔,所過之處全是肮臟的印記和令人作嘔的酸臭氣。
“大……大王……這就是你讓看的戲……他們都往屎坑裡跳……”潘先鋒躲在肖三梁家的小賣鋪門後,看著一群滿身陳年醬泥的裸男像中邪了一樣奔過,魂都快嚇飛了。
“浪奔,浪泳,萬年醬缸裡麵遊個泳,嘗儘了屎的香,五穀輪回一片潮流,屎喜,屎愁,胃裡分不清歡喜悲憂,成功,失敗,胃裡看不出有木有……”
肖燕端著碗在門前突然唱起了上海灘,一邊敲著碗一邊轉圈圈,肖老頭氣得下巴的胡渣都冒了出來,“進去進去,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不能看,長針眼。”
肖三梁一大家子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群人狂奔,集體失聲了,渾然忘記了人群裡有他們家的親戚。
肖燕翻了個白眼,“切,我才不稀罕看,我要是一運氣,什麼都能看得明明白白。”
“你這個………啊………你這個……”肖老頭手抬起來,作勢要打,“女孩子家家的,文明!!文明!!你懂吧?”
這說的什麼虎狼之詞,他就不該讓這個殺神獨當一麵,這下好了,大冬天的鬨出人命就完了。
潘先鋒夾緊自己的褲襠,吞著口水,警惕地看著肖燕,他怕大王運氣。
肖燕扭頭對著潘先鋒呲著牙笑了下,說:“你看,你爸喜歡吃一點點帶味道的,他們喜歡吃全宴。過年,就要吃點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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