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拽著林若曦往鎮上跑，剛過山腳，天上突然掉雨點。那雨砸在手上又麻又疼，像被針戳，我趕緊摸了把臉，雨水滑進衣領，涼得我一哆嗦。
“這雨不對勁！”林若曦喊，伸手接了滴雨，指尖瞬間紅了。“疼！跟被火燒似的！”
我也試了試，雨水沾到皮膚就冒小泡，一股怪味飄進鼻子，像消毒水混著塑料燒糊的味。遠處傳來尖叫，幾個村民捂著臉往屋裡跑，臉上全是紅泡。
“彆碰這雨！”我拉著林若曦躲進路邊的破屋，屋簷下的雨彙成水流，滴在地上“滋滋”響，石頭都被蝕出小坑。
“這哪是雨？是硫酸吧！”林若曦擦了擦手上的水，疼得齜牙。我盯著雨水，腦子裡突然冒畫麵——我爹蹲在實驗室，手裡拿著個玻璃管，管裡的液體和這雨水一樣，滴在紙上，紙瞬間變黑。他旁邊的屏幕上寫著“意識剝離液”，下麵還有行小字“監督委員會平流層項目”。
“我知道這是什麼了！”我喊，心臟“砰砰”跳。“這不是自然雨，是監督委員會搞的鬼！他們在天上裝了裝置，專門下這種能剝意識的雨！”
林若曦眼睛瞪圓了：“剝意識？啥意思？”
“就是讓雨沾到的人，意識被扯出來，變成傻子！”我指著外麵，一個剛被雨淋到的老頭突然站在原地不動，眼神發直，嘴角流著口水。“你看！他意識沒了！”
林若曦嚇得往我身後躲：“那我外婆怎麼辦？她還在鎮上！”
“彆慌！”我摸了摸胳膊，裡麵的共生體突然發熱，剛才沾到雨水的地方不疼了。“我爹當年偷胚胎，就是為了造能中和這雨的共生體！他早就知道監督委員會要搞這事！”
“那胚胎現在在哪？”林若曦抓著我胳膊，手都在抖。我腦子裡的畫麵更清楚了——我爹把胚胎分成兩半，一半藏在老房子地窖，另一半交給了林若曦她媽，藏在鎮上的祠堂。
“在祠堂！你媽當年把另一半胚胎藏在祠堂的香爐裡！”我拉著她往鎮上跑，雨下得更大了，砸在屋頂“啪啪”響，瓦片都被蝕出洞。
路上的人越來越多，有的像那老頭一樣站著不動，有的滿地打滾，喊著“頭疼”。林若曦突然停住腳，指著前麵：“那是我外婆！”
一個老太太扶著牆往家走，雨水淋在她背上，衣服都被蝕出洞。林若曦剛要衝過去，我趕緊拉住她：“彆過去！你身上沒有共生體，沾到雨就完了！”
我把胳膊上的共生體往手上聚，光團越來越亮。“我去救她！你在這等著！”
剛跑出兩步，一輛黑色的車突然開過來，停在我們麵前。車窗降下，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探出頭，手裡拿著個注射器，裡麵的液體和雨水一樣。
“顧南城，林若曦，跟我們走。”男人聲音冷得像冰，“把共生體交出來，饒你們不死。”
“你是監督委員會的人？”我問，光團往手上聚得更緊。男人笑了，從車裡拿出個屏幕，上麵是三座被毀滅的城，每座城上空都飄著和現在一樣的雨。
“這雨隻是開始，再過三天，全國都會下。”男人說，“到時候所有人的意識都會被我們控製，天下就是我們的。”
林若曦氣得發抖：“你們這群瘋子！我媽就是被你們害死的！”
“她不識抬舉，非要藏胚胎。”男人拿出槍，指著我們。“現在交出來，還來得及。”
我突然往旁邊閃，光團砸向車窗。玻璃“嘩啦”碎了，男人趕緊躲，槍掉在地上。林若曦趁機撿起槍，指著男人：“開車！送我們去祠堂！不然我開槍了！”
男人臉色變了，不敢亂動，隻好讓司機開車。雨還在下，車窗外的人越來越多，都跟傻子似的站著，看得我心裡發堵。
“我爹當年為什麼不把真相說出來？”我問男人，他冷笑一聲：“說出來？誰會信？我們早就買通了所有媒體，說這是自然現象。”
我攥緊拳頭，腦子裡又冒畫麵——我爹拿著胚胎，想去找監督委員會理論，剛出門就被人跟蹤，隻好把胚胎藏起來。他在日記裡寫“等共生體成熟，就能中和意識剝離液，救所有人”。
“快到祠堂了！”林若曦喊，車剛停下，我們就衝了出去。祠堂的門沒鎖，裡麵飄著股香灰味。香爐放在正中間，上麵蓋著塊紅布。
我掀開紅布，香爐裡果然有個玻璃罐，裡麵的胚胎還在動，泛著微光。剛要拿，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是剛才的男人，手裡拿著注射器，朝我們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