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壁關的熔爐,在黎明前燃燒至最熾。
當皇甫明月的劍鋒貫穿北莽主帥的胸膛,當任楊謙的星河領域吞沒了最後一支負隅頑抗的蒼狼親衛,關外那漫山遍野的黑潮,終於潰散了。
如同冰雪遇上真正的烈日,北莽人賴以橫行草原的凶悍與驕傲,在“君王死社稷”的決絕麵前,被徹底碾碎。殘存的騎兵丟盔棄甲,爭相逃離這片吞噬了他們精銳與膽氣的煉獄,隻留下屍橫遍野的戰場,和一片死寂的狼藉。
“萬勝!”
不知是誰,用儘最後力氣嘶吼出這兩個字。
下一刻,鐵壁關內外,還站著、跪著、趴著的所有守軍,同時發出了震徹雲霄的呐喊:
“陛下萬勝!”
“大明萬勝!”
聲音嘶啞,帶著血沫,卻彙聚成前所未有的洪流,衝刷著關牆上凝固的暗紅,宣告著這場石破天驚的勝利。
勝利的代價
歡呼聲中,皇甫明月以劍拄地,玄色龍紋戰袍已破碎不堪,露出底下深可見骨的傷痕。她環顧四周:
關牆之下,屍骸相藉,分不清敵我。昨夜還一同吃飯的年輕麵孔,此刻已冰冷僵硬。那位至死都擋在她側翼的百夫長,身軀已被長槍洞穿,卻依舊保持著護衛的姿勢。
她還看到,白發蒼蒼的任楊謙靜立於星河消散的餘暉中,臉色蒼白如紙,顯然強行支撐領域耗儘了她的心力。
勝利,從來不是毫無代價的詞語。它由忠誠與生命書寫,沉重得讓任何歡呼都顯得輕飄。
餘燼與新生
朝陽終於掙脫地平線,將第一縷金光灑滿瘡痍的戰場。
皇甫明月在親衛的簇擁下,一步步走過殘破的關隘。她彎腰,從焦土中拾起一麵被踩踏、染血卻依稀可辨日月紋章的戰旗。
她沒有說話,隻是親手將那麵殘旗,高高懸掛在唯一完好的旗杆頂端。
殘旗在晨風中獵獵作響,下方,是無數仰望的麵孔——疲憊、傷痛,卻燃燒著劫後餘生的火焰,以及一種名為“信仰”的光芒。
她知道,鐵壁關的磚石可以重修,兵員可以補充。但經此一役,有一種東西已深深烙印進每一個幸存者的骨髓——天子與他們同生共死,國門由他們共同守護。這信念,比任何關牆都更加堅固。
任楊謙走到她身邊,聲音很輕,卻清晰無比:“北莽元氣大傷,十年內,再無南窺之力。陛下,我們守住了。”
皇甫明月微微頷首,目光越過關牆,望向廣袤的北方,最終回望身後的萬裡山河。
“我們守住了今日,”她的聲音帶著疲憊,更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但守護,永無止境。傳令下去,厚葬所有陣亡將士,無論敵我。撫恤家屬,重修關防。”
她頓了頓,深吸一口帶著血腥與硝煙的空氣,朗聲道:
“此戰,鐵壁關上下,皆是我大明英烈!曆史,將銘記這一天!”
鐵壁永鑄
許多年後,關於鐵壁關之戰的傳說,在茶館酒肆中被反複傳唱。
人們會唱誦女帝皇甫明月縱身一躍的決絕,會描繪星術師任楊謙召喚星河的玄奇,會感慨守軍將士視死如歸的忠勇。
但真正讓鐵壁關成為不朽象征的,並非某個人或某場法術。
而是那個黎明,在屍山血海中屹立不倒的殘旗。
是那句“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背後,超越生死的責任與擔當。
是勝利的歡呼之下,對犧牲最深刻的銘記,與對守護最堅定的延續。
鐵壁關,自此真正成了北境永不陷落的精神豐碑。
而那場石破天驚的勝利,其真正的意義在於——
它告訴天下,這個民族的血仍未冷,脊梁仍未彎。
國門在此,魂亦在此。
鐵壁關終章,完)
喜歡聖龍始地請大家收藏:()聖龍始地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