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涵，你想回去嗎？還是會留在這裡？”林雪的聲音忽然輕下來，指尖無意識絞著衣擺。
李裕沉默片刻，望著遠處霓虹燈勾勒的天際線：“回去有什麼好？我在這兒挺開心的。”
他頓了頓，喉結輕輕滾動，“再說我早就死了，那邊的世界……沒人等我了。
”夜色裡，他眼底飛快掠過一絲黯然，像星子驟然熄滅。
林雪心裡咯噔一下，慌忙擺手：“對對對，這裡好！你看你有叔叔阿姨疼，有老師同學，還有……還有朋友呢！”
她掰著手指頭數，語氣刻意輕快，“當新時代好少年，可比回封建社會當太子強多啦”
“到這裡來後，我就是李子涵，我有自己全新的人生，哈哈！”
李裕忽然笑起來，指尖光暈猛地變亮，帶著林雪往高空疾衝。
方才去吃燒烤的念頭早被拋到腦後，兩人裹著光韻衝破夜霧，風聲在光暈外呼嘯成浪。
腳下的成都漸成璀璨棋盤：蛛網般的道路被路燈織成金線，樓宇霓虹如碎鑽嵌進墨色畫布，更遠處的雪山在夜色裡勾勒出銀白棱線，峰頂還凝著未消的月光。
這幅天地為幕的畫卷鋪展眼前時，林雪下意識攥緊李裕的袖子，憋了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臥槽！”
“既然飛到這兒了，乾脆換個地方吃。”李裕的聲音透過靈力屏障傳來，帶著幾分玩鬨。
林雪還盯著腳下的燈海發愣，聞言扭過頭：“嗯？去哪兒啊？”
“去長安。”李裕指尖劃過虛空，光韻裡滲出點點金芒，
“聽說那邊有個大唐城，跟我以前待的朝代有點像。去嘗嘗長安的夜宵。”
“800公裡外的長安城？”林雪眼睛瞪得溜圓，“你是帶我吃夜宵，還是直接吃明天早飯啊？”
李裕低笑一聲，指尖法訣翻飛，將隱身咒和靈力屏障加固數層。
下一秒，兩人如離弦之箭衝破雲層，高空之中驟然響起沉悶的音爆。
風刃撞在屏障上化作細碎流光，屏障內卻連一絲風都沒有，隻有高速飛行帶來的失重感讓林雪心臟狂跳。
她扒著李裕的胳膊驚呼出聲，這種像坐戰鬥機般的加速快感，讓血液都跟著沸騰起來。
剛開始加速時那股氣血翻湧的衝擊感，在李裕調整飛行姿態後漸漸消失。
此刻他們如同懸浮在夜空中的兩片羽毛，平穩得連杯中的水都不會晃蕩。
“我也沒想到自己能瘋成這樣。”李裕望著腳下的燈火，語氣裡帶著幾分困惑，“好多事都記不清了。”
他忽然轉頭笑起來，眼尾在夜色裡彎成好看的弧度：“不過來都來了，林雪小姐姐，賞臉陪本太子吃頓長安夜宵？”
話音未落，兩人已如輕煙般落在大唐城角落的暗影裡，光韻消散時，李裕順手替她拂去肩頭並不存在的星屑。
時隔兩世，不知多少年歲，曾經的太子殿下竟以這般模樣重回故地。
腳下的長安城雖非記憶中的模樣，飛簷鬥拱間卻透著熟悉的氣韻。
兩人穿著成都中學的藍白校服混在人流裡，方才飛行時林雪還緊緊挽著李裕的手，落地後卻像被燙到般鬆開，刻意拉開半步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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