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輕觸林雪眉心，青芒如紗覆滿她周身。
暖流順著經脈遊走，連骨髓都透著暖意，林雪看見自己皮膚下泛起淡淡的瑩光，像裹了層月光紗衣。
“地球不是沒靈氣，是分布不均勻”李裕望著珠峰頂翻湧的靈氣流，林雪依言閉眼凝神，剛運轉那點半吊子心法，就驚得睜眼。
成團的靈氣如活魚般往她毛孔裡鑽，比在符文泡泡裡稀薄的感應強了百倍，連肺裡吸進的空氣都帶著清甜。
她指尖無意識亮起微光，驚得又趕緊撒手，卻看見李裕正噙著笑看她，月光把他眼底的狡黠映得透亮。
林雪猛地睜眼，瞳孔裡倒映出李裕掌心懸浮的幽藍蝶影。
那蝴蝶振翅時抖落細碎星光，翅脈間流轉的光暈與月光交織，在雪地上投下詭譎的光影。
正當她驚愕時，整座珠峰突然震顫起來。
雪粒化作銀霧騰空，冰川裂縫滲出熒熒微光，無數道靈氣如銀河倒卷，爭先恐後湧向李裕指中。
第二隻琥珀色的靈蝶破光而出，翅尖帶起的光屑在寒風中凝成流螢；
第三隻翡翠綠的蝶振翅時，竟在雪麵灼燒出轉瞬即逝的金紋。
眨眼間，紅如瑪瑙、紫若琉璃的蝶群從他掌心跳躍而出，將月光絞碎成流動的星河。
萬千靈蝶簇擁著李裕緩緩升空，他周身纏繞的靈氣光帶與星辰遙相呼應，宛如降臨人間的神明。
“我早看出你不是人，原來是隻蝴蝶精轉世。難怪這麼招蜂引蝶，哈哈！”林雪仰著頭大喊，
李裕的聲音響起“就像這兒，靈氣濃得能擰出水。
可城市裡鋼筋水泥把地脈隔斷了，異能者沒法門引導，自然覺得靈氣枯竭。”
呼嘯的山風撕成碎片。突然，漫山靈氣劇烈明滅，李裕睜開的雙眸泛起金芒。
所有靈蝶如接到指令般，調轉方向朝著她俯衝而下。
“李子涵！”林雪本能後退，卻被鋪天蓋地的蝶群吞沒。
第一隻蝴蝶觸到眉心的瞬間，刺骨寒意驟然化作灼熱熔岩。
成千上萬的靈蝶如洪流湧入經脈，在五臟六腑間橫衝直撞。
她渾身發燙，連睫毛上的霜花都被蒸騰成白霧，恍惚間看見漫天星河都在體內流淌。
當最後一隻琉璃紫的靈蝶沒入眉心，林雪渾身猛地一顫。
刺骨的寒意與滾燙的靈力在經脈中轟然相撞，劇痛與舒暢交織的瞬間，她仿佛聽見骨骼發出細微的脆響。
雪山的罡風呼嘯而過，卻吹不散她周身蒸騰的白霧。
那些奔湧的靈氣正重塑著她的筋脈，頭腦前所未有的清明，內息如洶湧的江河，比往日雄渾何止十倍。
李裕單手撐地向後仰躺，唇角噙著漫不經心的笑，手中還有著一縷若有若無的靈氣絲絛。
看著林雪周身流轉的微光，他挑眉示意：“試試符咒？”
林雪指尖輕撚，符文剛一成形，便爆發出比平日強盛數倍的光芒。“靈力雖好，終究是外物。”
他利落地翻身而起，衣袂帶起的雪粒都循著靈氣軌跡旋成星芒，
“還是要靠自己修行。走了林大小姐，天色已經晚了，回家！”
話音未落，人已如飛鳥般輕盈躍上符文泡泡。
林雪仰頭望著漫天消散的靈蝶，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
她快步跟上，在李裕對麵坐下。隻見他正翹著腿斜倚符光壁，
她隨意撥弄著殘留的靈蝶殘影，將月光都攪成了流動的碎銀。
符文泡泡緩緩升空。
他們飛了好久，都沒有說話。林雪眼睛一直盯著李裕。符文泡泡在夜空中無聲地飛行著。
“李子涵？”林雪忍不住打破沉默。
“怎麼？”李裕轉過臉，與林雪四目相對。
“你，你有什麼理想嗎？”林雪咬著下唇，突然拋出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李裕想了想，眼裡漫起笑意：“理想？有吧。
我想考個好大學，進家安穩的公司等我爸媽幫著湊個首付，在成都買套小房子。”
他掰著手指“25歲前存夠彩禮錢，找個普普通通的女孩結婚。下班一起逛菜市場。”
“普通女孩？”林雪突然拔高聲調，意識踢了踢符光壁，
“你能不能有點追求？”她轉過臉去。
“不行嗎？”李裕手指在符光壁上拂過，半透明的地圖隨手勢變幻。
他忽然指向下方：“看，城市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