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頓了頓，趕緊按滅屏幕把手機塞回口袋，抬頭時剛好對上林辰看過來的目光，含糊地扒了口飯。
晚飯後，林雪回到房間，剛把數學練習冊攤開，筆尖還沒碰到紙，就聽見“咚咚”的敲門聲。
她放下筆起身開門，門口站著林辰，正扭頭往樓下看——客廳裡傳來爸媽看電視的聲音。
“哥，乾嘛呀？”林雪問。
“進去說。”林辰的聲音壓得很低，眼神示意她往裡讓。
林雪無奈地側身，讓他進了房間。林辰反手關上門，確認門鎖扣上後，才轉過身，
湊近了些小聲問：“你和李子涵，發展到哪一步了？”
“哪一步？”林雪拿起桌上的筆，指尖有點發燙，“就同學啊，能有哪一步。沒事我要寫作業了，這道題還沒思路呢。”
林辰沒再追問，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黑色的卡，遞到她麵前：“彙豐銀行的，密碼你生日，裡麵有二十萬，你先拿著。”
“給我錢乾嘛？”林雪接過來，卡麵冰涼，她捏在手裡，一臉不解，“我不缺錢啊。”
“讓你拿著就拿著。”林辰拍了拍她的胳膊，“不夠再跟我說。阿雪，加油。”
說完，他拉開門輕手輕腳地出去了，留下林雪捏著那張卡，對著攤開的練習冊發愣。
自從哥哥回來，林雪已經兩周沒見過李裕了。
她做題到九點半，洗了澡，對著樓下喊：“爸，媽，作業做完了，我先睡了。”
爸媽抬頭看她：“好，早點睡。”
林雪回房鎖上門，在門上布了個結界，又打開窗戶，往身上貼了張隱身符。
她運起禦風術，縱身飛出窗戶，朝著李裕家的方向飛去。
“李子涵！”林雪屈指敲了敲十五樓的窗戶，聲音被夜風卷得有點飄。
李裕正趴在書桌上寫題，聞聲猛地抬頭，看清窗外飄著的半透明身影，手裡的筆差點掉下去：“我靠，大小姐，你這隱身符沒貼好，半隱不隱的，跟邪祟似的。”
他趕緊推開窗戶，轉身從床邊拖過個長墊子，往窗台上一鋪：“進來坐。”
林雪借著禦風術輕輕落下，順勢坐在墊子上，隱身符的效果隨著靈力散去，身形漸漸清晰：“晚上睡不著，出來溜達溜達。”
李裕沒接話，轉身從書桌旁的櫃子裡拿出個印著“年度最佳進步獎”的保溫杯。他擰開蓋子，往裡麵倒了杯溫水，遞過去。
林雪接過保溫杯，指尖碰到杯壁的溫度，心裡暖了暖，抬眼看向李裕：“李子涵，我哥那件事，謝謝你了。”
“我……”李裕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抿了抿唇，把話咽了回去。他的目光落在林雪臉上，一眨不眨地看了好一會兒。
被他這樣盯著，林雪的臉頰慢慢熱起來，下意識地往旁邊偏了偏頭。月光從雲層裡鑽出來，剛好落在她臉上，細膩的皮膚像是蒙了層瑩瑩的白光。
她趕緊低下頭，抿了口溫水，杯沿的溫度燙得她舌尖微麻。直到這時，李裕才像是回過神，緩緩收回目光。
“誰家今夜扁舟子，各處相思明月樓。”他忽然開口，聲音很輕。
林雪的臉“騰”地一下更紅了，連耳根都染上粉色。她攥緊了衣角，小聲問：“你是不是……”
“什麼？”李裕的語氣淡淡的，像是隨口一問，眼神卻又悄悄落在她身上。
“沒、沒什麼。”林雪把臉埋得更低，手指無意識地摳著保溫杯上的字，心跳得像要撞開胸膛。
窗台的墊子軟軟的，帶著陽光曬過的味道，可她坐著卻覺得渾身不自在，隻能假裝專心擺弄衣角。
“我現在高考模擬考了673分，”李裕用筆杆敲了敲攤開的習題冊，語氣裡帶著點漫不經心的得意，“等高考的時候，應該能考個不錯的大學。”
林雪剛喝了口溫水，聞言抬眼：“這麼厲害？那你想考什麼大學？”
“你考哪裡，我就考哪裡。”李裕說得順口，像是在說今晚的月色不錯。
林雪握著保溫杯的手指頓了頓，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李裕挺身正對著她，聲音清亮了些，大咧咧地重複：“我李子涵，想和你林雪大小姐讀同一所大學。就這樣。”
晚風從窗口吹進來，拂起林雪額前的碎發。她看著李裕眼裡的認真，還有那點藏不住的期待，心裡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堵了好幾天的煩悶突然散開了。
她彎起嘴角，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這是她這幾天來最開心的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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