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林雪拿出手機，對著窗外的雨景拍了一張，然後走到窗邊的沙發坐下，就那麼靜靜地盯著窗外。
雨點敲打著玻璃，發出細碎的聲響，江麵上偶爾有遊船緩緩駛過，留下一道淡淡的水痕，慢慢又被雨絲撫平。
她就這麼坐著，直到雨勢漸漸小了些，才起身走到窗邊，輕輕推開一條縫，潮濕
林雪靠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還是李裕的電話把她叫醒的。
李裕早已在房門口等著，手裡拿著那把符文傘。林雪走過去，很自然地挽住他的手，兩人一起走出酒店。撐開傘走進朦朧細雨裡，外灘依舊人潮湧動，雨絲落在傘麵上，發出沙沙的輕響。
沿街的百年建築在雨霧中襯著濕漉漉的石板路，說是全中國最適合情侶漫步的地方也不為過。兩人一路沒怎麼說話，就這麼挽著胳膊沿著蘇州河慢慢走，傘下的空間很小，能清晰地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我們好像要去南京路搭地鐵哦。”李裕看著手機上的路線，輕聲提醒道。
“哦。”林雪應了一聲，腳步卻沒停，已經走出老遠了。
李裕點開導航看了看，離地鐵站確實還有段距離，他收起手機笑了笑：“沒事，再走走吧。”
蘇州河沿岸的景色實在好，雨絲織成的薄霧裹著兩岸的老洋房，牆麵上的爬山虎被洗得油亮，偶爾有撐著傘的行人從身邊走過，腳步聲混著雨聲，格外清寧。
他們本就是來旅遊的，哪用得著急著趕路？這蒙蒙細雨裡，腳下的每一步，眼前掠過的每一幀風景，都值得慢慢品。
李裕拉著林雪走進地鐵，車廂裡人不少，兩人麵對麵擠在角落，林雪的頭恰好貼在李裕胸口，他順勢摟住她的腰，將她護在懷裡。車廂晃動時，林雪能清晰聽見他胸膛裡沉穩的呼吸聲。
一站，兩站，三站……兩人都沒留意報站，等反應過來時，早就坐過了站。
他們隻好又搭地鐵往回走，走出地鐵站時，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還是叫台網約車吧，不然照這勢頭，我們好像永遠也到不了地方。”李裕無奈地說。
林雪沒說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李裕拿出手機叫了車，沒多久車就到了，兩人坐上車，一路往白玉蘭廣場去。
窗外的雨還在下，車窗外的街景飛速倒退，車廂裡卻安靜得很，隻有空調的微風輕輕吹著。
兩人坐在白玉蘭廣場頂樓的咖啡館裡，落地窗外是黃浦江的全貌，江風帶著濕氣撲在玻璃上，暈開一層薄薄的霧。李裕望著窗台外的風景，黃浦江的波光儘收眼底，而林雪的目光，卻一直靜靜落在他身上。
“我給你拍照吧。”李裕轉頭說道。往日裡最愛拍照的林雪，今天卻像忘了這回事，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她沒理他，隻是手指輕輕劃過高腳杯的杯壁。
“你和楚瑤不一樣的。”李裕忽然開口，目光認真地鎖住她，“林雪大小姐，你對我來說，和所有人都不同。”
林雪輕輕搖了搖頭，聲音很輕：“我不想聽這句話。”
李裕愣了一下，忽然換上誇張的語氣，學著短劇裡霸總的腔調：“女人，你很特彆，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林雪被他逗得“嗬”地笑出了聲，眼底的鬱色散了些。
李裕趁機拿起牛奶盒，往她咖啡裡加了點奶，攪出一圈細密的泡沫。林雪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她放下杯子，深吸一口氣，像是終於鼓起了全部勇氣：
“我還是不想聽這些，你知道我想要你說什麼的。”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回避的認真，目光直直地望著他，她在等一個藏了很久的答案。
“林雪，我想要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一起吃飯，一起逛街，一起上學。我想要生活中一直有你。”李裕同樣鼓起勇氣，聲音帶著緊張。
這算是表白嗎？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但林雪懂，這已經是他能說出口的最大限度。她眼底瞬間漫起笑意，像雨過天晴時透出的光，伸手拿出手機：“李子涵，給我拍一張照片。算你今天過關了，哈哈。”
李裕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連忙接過手機，手都有點抖。林雪轉身對著黃浦江站定，雨已經停了，江麵上的霧氣散了些，對岸的建築清晰起來。她笑著回頭看他，眼裡的光比江景還亮：“快點啦，把我拍好看點。”
李裕趕緊按下快門，把她的笑容和身後的江景一起定格在屏幕裡，照片裡的女孩笑得眉眼彎彎。
林雪玩了一天，回到酒店，往窗邊的沙發上一坐，看著外麵漸暗的天色出神。
手機“叮”地響了一聲，是蘇薇發來的微信：“親，到東海了？”
林雪拿起手機，回複道：“嗯，玩得挺好。南京西路去了，白玉蘭咖啡館去了，城隍廟、海洋公園也都去了，輪渡也坐了。明天打算去迪士尼，親還有什麼好玩的推薦嗎？”
消息發出去沒一會兒，蘇薇的回複就來了，透著股急巴巴的勁兒：“來金陵呀！東海到金陵這麼近，我來接你親，怎麼不早說！”
林雪看著屏幕，想起前兩天那場激烈的比賽，忍不住笑了笑，回過去：“算了吧，我們前兩天比賽打得頭破血流的，我還被你秒殺了，這時候找你，多不好意思。”
“嗨，那叫什麼事啊？”蘇薇回得很快，“姐，那不就是場比賽嘛，最後你們隊不一樣是第一嘛，糾結這個乾啥。”
“那還不是你讓的？”林雪皺了皺眉，這個問題她一直沒弄明白，“我到現在都不懂，最後你為什麼要停手。”
屏幕那頭沉默了幾秒，蘇薇的消息又彈了出來，帶著股不容置疑的乾脆：“過去的事，就彆再提了。你當我是朋友嗎？來金陵，速來，酒店我給你安排好，最好的那種，吃喝玩樂全歸我管。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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