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牢對著九昱等人打了招呼:“這酒實在烈,我都飲得昏昏沉沉了,得去休息一下,負熙,你好好招待九昱姑娘和老婆婆,一定要照顧好。”
蒲牢意味深長地拍拍負熙的肩膀,負熙明白蒲牢還是不罷休,希望他能夠繼續打探九昱的往事。
負熙微微點頭,表示明白。
待蒲牢和璿兒離開宴飲廳後,負熙就立馬讓歌姬和樂師退下了,隨後吩咐金管家,準備些解酒的點心。
九昱看著沉穩的負熙、天真的鴟吻和憨厚的霸下,心中暗想,靈闕裡的人,他們到底是什麼樣?是記憶中的那樣,還是另一副模樣?
九昱沒有被彌散著妖氣的音樂迷亂,自己的心卻起了波瀾。
蒲牢吩咐璿兒就在書房外等候,自己一人進入書房,旋轉書桌上的筆筒,暗室門打開,蒲牢穿過幾道暗室門。
蒲牢是神崆國唯一可以上朝,與男人們一同參政、議政的女子。
她回想起今日在朝堂上的一些事兒,梁書瀚在下朝之後,故意將其它大臣都支開,主動與蒲牢搭訕。
梁書瀚:“龍二姑娘,請留步。”
一般情況下,蒲牢是可以不理會的,她隻是代替囚牛的侯爺身份前來上朝而已,其實靈闕隻想偏安一隅,並不想在朝野有什麼建樹,就包括在家裡,都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莫談國事。
可前來搭訕的人是梁書瀚,這讓蒲牢不得不放慢腳步,禮節性地回問。
“請問:有事?”
梁書瀚一臉油滑:“方才朝堂之上多有得罪,還望二姑娘海涵。”
蒲牢微笑回答:“梁大人在朝堂上堅決要求斬草除根,不惜犧牲無辜者性命,可是怕雲紋萬一活著,會回來取您首級?”
梁書瀚不屑:“本官身為王上的臣子,自然是出於忠心。本官也要提醒二姑娘,龍家想做大善人了,可是……嗬嗬。既已登上同一條船,龍家還是悠著些劃,否則船之傾覆,不過王上股掌之間。”
說罷,梁書瀚拱手行禮而去。
蒲牢表麵波瀾不驚,內心早已暗潮湧動。
梁書瀚白天就如此不依不饒,晚上又親自來到靈闕,這個人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蒲牢有些不安。
蒲牢加快了步伐,穿過最後一道暗室門,最後一抹日光在蒲牢進入暗室後不見了。
梁書瀚在暗室踱步,聽到暗室門打開的聲音,一抬頭,看到的卻是囚牛:“侯爺。”
囚牛十分自然:“梁大人,有急事?”
梁書瀚行禮:“說來本不應麻煩龍侯爺,可是……”
囚牛坐下:“梁大人直言便是。”
梁書瀚伸出兩根手指。
囚牛眼皮微抬:“兩萬白銀?”
梁書瀚搖頭:“二十萬。”
囚牛端起茶盞。
梁書瀚:“靈闕前些日子募捐的款項不少,其餘數額,以靈闕的實力,應該不難吧?”
囚牛:“這…不是一筆小數目。”
梁書瀚堅定地說:“事成之後,必有重謝,絕非尋常謝禮。”
囚牛將茶盞放下:“你先回去吧。”
九昱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忽然打了一個趔趄,負熙一把攙扶:“九昱姑娘沒事吧?”
九昱扶額微笑:“九昱不勝酒力,讓四爺見笑了。”
九昱的嬤媼暈暈乎乎地趴在桌上,小聲:“姑娘,姑娘……”
九昱:“嬤媼,咱們也回去吧。”
負熙提議:“嬤媼腿腳不便,不如留在府裡照顧,醫官明日還會過來瞧。”
九昱:“嬤媼照顧我阿母長大,阿母故去後又將我帶大,對我極好,不是親人勝似親人。九昱豈有不接回照顧之禮?四爺的厚意,九昱心領。”
話說到這裡,負熙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得回答:“那好吧,明日我讓醫官去歸苑問診。”隨後,負熙招呼鴟吻,讓鴟吻送九昱回府歇息。
瑩瑩和鴟吻攙扶九昱。
霸下為了跟鴟吻在一起,主動承擔起背老太太的工作,一把將老嫗扛起來,十分輕鬆地往前走去。
鴟吻嫌棄霸下太過粗魯,連忙追上去:“大傻個,你慢點,慢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