禺強點頭,隨後又忽然嚴肅起來:“還有,占恒還沒死,這是個隱患。”
九昱拿出青銅水玉鏡的碎片:“青銅水玉鏡連著占恒的魂,鏡碎魂飛,如今的占恒就算活著,也隻剩下一副沒用的皮囊而已。”
禺強笑:“知道你運籌帷幄,不過我說過要幫你,該提點的就不能放過。”
九昱準備離開:“多謝提醒!我自會注意。”
禺強:“還有,不要露出那種感傷的表情,不管出現在你麵前的是鳳羽簪還是其他什麼。”
九昱有些愣住,站定看著禺強。
禺強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提醒著九昱:“今日的小測試不及格,您的阿父會生氣的。”
九昱忽然威脅禺強:“你敢告訴阿父!”
禺強又一次換臉,嬉皮笑臉地安撫道:“嘖嘖嘖,我可不敢惹了我們的小雲朵。”
九昱這才放心地離開。
回到歸苑,九昱第一件事,便是去祠堂。
她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拿出鳳羽簪,忽然鳳羽簪上的寶石發出了光芒。
九昱從袖中掏出一個小包,慢慢打開,小包裡也有一顆寶石,同樣散發著光芒,和鳳羽簪上的遙相呼應。
九昱從發髻上取下自己平時帶著的簪子,與其說是簪子,其實更像是一把形狀怪異的匕首,匕首尾部有一個凹陷處,小包裡的寶石放進去不大不小,正正好。
九昱把怪異的匕首和母簪放在一起,原來那把怪異的匕首便是鳳羽簪的子簪。
這支子母鳳羽簪,上一次是出現在阿母的發髻上。
美麗的沙蘭朵在梳妝打扮,準備參加典禮,小雲朵依偎在阿母的身邊,調皮地翻沙蘭朵的首飾匣子,把裡麵的珠寶首飾一樣一樣地戴在自己頭上。
沙蘭朵溫柔地拍她的頭,從首飾匣子裡取出最漂亮的鳳羽簪,緩緩插在小雲朵的頭發上。
小雲朵看銅鏡中的自己和鳳羽簪,讚歎道:“哇,阿母,這支金簪好漂亮啊!”
沙蘭朵慈愛地笑著:“阿母嫁給你阿父的時候所佩戴的發簪,等雲朵長大了,成婚了,阿母也給你戴上,好不好?”
小雲朵看著鏡中的自己,使勁兒點頭。
自打占恒的青銅鏡將曾經的秘密展現出來後,戎紋便夜不能寐。
近日,他常常在夜晚批示奏折,當初奪帝位之日怎麼沒有想到,天下竟有這麼多的奏折需要批示,一份份、一遍遍、一件件。
唯有這周而複始,千篇一律的批折子才能讓他暫時地忘記夢魘。
他也不比當年,漸漸衰老的軀殼支撐不住漫漫長夜地消耗,太累了,沒一會,他便手支著頭睡著了。
一個穿著龍袍,渾身是血的人慢慢走到他麵前,手裡提著一柄滴血的劍。
戎紋慢慢醒來,睜眼看到的是他的阿兄——雲紋。
戎紋嚇得站起來,試圖去拔腰間的佩劍,劍就插在劍鞘裡,卻怎麼也拔不出來。
雲紋:“我的兄弟,殺了那麼多人,你的劍,怎麼會生鏽呢?”
說完,雲紋舉劍砍下來,劍在距離戎紋不到三寸的時候,他驚醒了。
生存在恐懼中,還不如生存在安寧的平凡中,他原本以為自己想要的是一個王位,一個天下,一份至高無上的權力。
到頭來,卻發現,他真正想到的,無非是安心。
可是,戎紋再也安不了心,自從那一日,永遠打碎了安穩和寧靜。
他煩躁地把案幾上的奏折揮掉:“來人,來人!”
林公公趕緊小跑著上來,手上還捧著一個精致的小盒子:“王上,新煉製的長生丹。”
戎紋示意。
林公公拿銀針在上麵試了一下,確認銀針沒有變黑,接著呈獻給戎紋。
戎紋吃下長生丹,揉太陽穴,過了一會兒他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嵐妃情況如何?”
林公公:“回王上,嵐妃娘娘洪福齊天,吃了鴟吻小姑娘的藥,睡得很是安穩。”
戎紋點點頭,又坐回到案幾前,看到淩亂的奏章裡,一本黑色的奏章很顯眼。
他撿起奏章查看,這份奏折乃是柳崇林所寫,上麵寫著對占恒的審判情況,督察院對龍侯爺等人的監視情況。
戎紋問道:“林子,今日占恒鏡中出現一人的背影,你說會是誰呢?”
林公公低頭,不敢多言:“當時場麵混亂,老奴不知。”
戎紋撫摸奏章:“孤看清了,那背影是龍侯爺。”
林公公不說話。
戎紋心生疑問,囚牛想從占恒那裡找到什麼?
他看了看天色:“天亮了,宣蒲牢與鴟吻入宮。”
林公公行禮:“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