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豐抬眼看著九昱:“什麼法子?”
九昱:“去衙門狀告杜大人和杜夫人。”
陳豐冷笑一聲:“你少在這兒教唆我。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是什麼商行掌櫃,你是個巫女!我親眼看到,是你對巫祝占恒的法鏡施法,都是你做的!害了巫祝還不夠,現如今又要害我們老爺和夫人!”
九昱步步逼近:“你親眼看到?”
陳豐繼續說著:“我還看到你那密室之中儘是前朝的東西,我曾聽說巫祝占恒預言前朝雲紋是上天要廢棄的暴君。你,你這巫女定是前朝之人,來報仇的!”
九昱沒想到陳豐會知道這些,略微有些緊張,但轉念一想,這些或許都是陳豐使的詐。
若九昱膽怯應下,豈不是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九昱很快調整自己的狀態,突然輕笑:“哪個富貴人家還沒幾件古玩的?你的想象力,可真豐富。”
見九昱如此冷靜,陳豐也是吃驚。
九昱知道自己占了上風,繼續說著:“可惜想象力救不了你的命。”
陳豐沒了話語,隻能繼續表忠:“總之,我絕不會背叛老爺和夫人,要殺要剮,隨便你!”
九昱靠近他,微笑麵對,陳豐向後撤,不敢看她的眼睛。
九昱:“我聽聞,你的妻兒所居之地,是杜夫人安排的。”
陳豐動容。
九昱:“如今你是逃出生機了,可是,他們會放過你的妻兒嗎?”
陳豐有些害怕。
九昱:“若我可以救出你的妻兒,保你一家平安呢?”
陳豐懷疑又期待:“你,你當真有這本事?”
九昱:“他們所居之地附近,恰好新開了一家昱歸商行的分店。我保證,隻要你去衙門狀告杜家,我昱歸商行便可給你們一個最為周全的庇護之所。”
陳豐猶豫片刻,事到如今,他似乎沒有第二個選擇,最終隻能點了頭。
九昱向大黃示意,大黃給陳豐鬆綁。
九昱看了看天色:“衙門現正忙著命案,估摸著會忙到午後。大黃,吩咐灶閣送些飯食過來。”
說完,九昱離開了前廳,大黃緊跟其後。
大黃:“姑娘,這小子的想象力太可怕了!”
九昱眉頭深鎖:“他會想到,旁人也能聯想到,這是個大麻煩。”
大黃:“咱們的複仇大計,可不能壞在這小子手上。要不…”
九昱:“嗯?”
大黃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九昱搖頭:“要把杜家和柳家一起解決,陳豐是重要的一環。籌劃了這麼久,不能功虧一簣。我方才以家人之命相誘,他應是動了心。未時送他去衙門時,你隨時注意他的狀態。”
大黃點頭:“您交代給我的事兒,儘可放心。”
今日的一間酒肆,睚眥關門謝客。
他一個人房門緊閉,將青銅水玉鏡的碎片拚放在桌上,施法將其複原,結果卻發現缺了一小塊。
睚眥不禁疑惑,隻得將碎片包好。
河的這邊關門大吉,河的對岸卻歌舞升平,因為那裡有著北都最有名的十裡歌坊,而這些歌坊中赫赫有名的便是金樓。
秋女們或坐在船上,或舞在岸邊,美輪美奐。
璿兒女扮男裝地走進金樓的主船塢,左顧右盼,差點被風娘拽了去,還好一隻手擋在了前麵:“風娘,她是來找我的。”
璿兒抬頭一看,正是自己要尋找之人——嘲風。
嘲風落座,左擁右抱,一邊飲酒一邊欣賞舞蹈。
璿兒小步跑到嘲風身邊,附耳:“五爺,二姑娘昨日吩咐您去參加杜尚書壽宴,此事您是忘了嗎?”
嘲風眼睛盯著眼前的秋女,滿不在乎:“這種人前周旋的活兒,不都是四爺去的嗎?”
璿兒:“奴婢也不知,二姑娘隻是說九昱姑娘和四爺都會去,您曉得該做什麼。”
嘲風:“嗬,這是讓我做那痛打鴛鴦的棒槌呢。”
璿兒:“可是您昨兒沒有去,二姑娘,有些不高興了,您是不是該回靈闕?”
還沒等璿兒說完,嘲風對左右抱著的秋女笑:“小美人兒,爺過些時候再來陪你們吃酒。”
兩個秋女拉著他:“五爺,奴家舍不得您呢!”
嘲風用扇子敲敲她們的手:“乖…”
秋女們不情願地撒手,嘲風正起身要走,演奏的樂曲聲突然停了。
大家紛紛往岸邊走去,或趴在船窗上眺望:“她來了……”
隻聞一個秋女一聲南腔,從幽目河的中心傳來:“君子來兮騁望,目眇眇兮彷徨;妾思君兮盼予,心嫋嫋兮秋風蕭湯……”
此秋女聲音優美動人,嘲風也愣住,回身看去。
秋女:“君可知兮妾之心,君不知兮妾所求;春去秋兮又一春,妾已不是昔日兮…”
身旁的一個秋女問道:“這便是風娘一直雪藏的那個人?”
另一個秋女答道:“神秘得緊啊,賣藝不賣身,一般人上不了她的船塢。”
說話間,隻見一艘船塢停在了幽目河中央,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從天而降,伴隨著花瓣落入了船塢上,她一邊唱歌,一邊優美的身姿翩然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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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是這十裡歌坊的秋女和客人駐足張望,就連兩岸的行人也忍不住停下腳步,想一睹芳容。
秋女隨樂而舞,舞姿優美動人,在場所有人都被她所驚豔,大家夥兒屏息凝神,甚至包括璿兒都被吸引住了。
璿兒趕緊回過神,看著嘲風:“五爺,該走了。”
船塢上的秋女蒙著麵紗,隻是一個微風,麵紗輕輕被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