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雲影艱難地運用著銀絲線,九昱無奈,隻得披上披風,快速出門。
賈妙雲安撫丫頭:“丫頭,彆怕,他是來救我的。”
陳豐對丫頭說道:“你是個忠心的好丫頭,可願幫你的主子?”
丫頭點點頭,隨後陳豐吹滅蠟燭,把丫頭的頭發解開披散下來,給丫頭披上賈妙雲的衣袍,把她推進裡間榻上坐著。
“從此刻起,你便是賈妙雲,無論彆人問什麼,都不要回答,不要說話,懂嗎?”
丫頭點點頭。
眼看囚牛距離賈妙雲的房間越來越近。
陳豐拉著賈妙雲:“我們從偏門走。”
說完,兩人離開。
此刻,囚牛已經來到賈妙雲的房間門口,正要敲門,又將手收回。
囚牛發現外間燭火已滅,隻有裡間臥室還亮著。
他悄悄走到臥室窗邊,伸手要推開窗子。
這時候金管家來報:“爺,九昱姑娘來了。”
囚牛將手收回來,回身看到九昱已經站在院子門口。
九昱看看囚牛又看看窗欞上映著的女子剪影,囚牛有些尷尬。
待囚牛走近,九昱已經調整好了呼吸。
方才她一路小跑,到現在心臟都砰砰砰地狂跳。
九昱倒吸一口氣,低頭行禮:“侯爺好。”
囚牛指著靈心閣的方向:“這邊說。”
九昱尾隨囚牛:“諾。”
囚牛回頭,對金管家使了個眼色,用口型吩咐金管家:“看住她。”
金管家心領神會,點點頭。
囚牛帶著九昱走出賈妙雲的院子,九昱回頭看了一眼賈妙雲的房間。
金管家稍稍推開窗,看到“賈妙雲”背身坐在榻邊。
屋內的丫頭似乎發覺窗邊有人,緊張又害怕,忍不住抓住被子。
她小心翼翼地側躺在榻上,臉始終朝內側。
金管家這才放下窗欞。
靈闕裡唯一燈火通明的地方,大概就是靈心閣了。
九昱坐定,說道:“白天瑩瑩帶話,說是二姑娘找九昱有事兒,可轉了一圈並未見到二姑娘。”
囚牛:“嗯…夫人身子不適,隻得先歇下了。事出突然,沒來得及告知九昱姑娘,失禮。”
九昱起身:“那九昱明日再來拜訪吧。”
囚牛卻將九昱喊住:“九昱姑娘,既是夫人的客人,本侯自然要替她招待,一起吃盞茶吧。”
九昱假裝猶豫了一下,隨即微微點頭。
囚牛一邊給九昱倒茶,一邊仔細觀察九昱的容貌:“九昱姑娘,可喜歡這茶的滋味?”
九昱細細品味:“白毫烏龍,滋味強烈,顏色濃豔,略略苦澀,不如春茶新鮮強烈。但,入喉之後卻又淡淡清香,值得回味。”
囚牛:“九昱姑娘很識貨,此茶茶葉輕飄蓬鬆,茶梗瘦長,芽尖常帶有茸毛,氣味略顯粗老,香氣難以提升,滋味的確苦澀,但卻曾是我北都的國茶。”
九昱:“哦?”
囚牛:“因為此茶乃是前朝王上雲紋的最愛。”
九昱:“原來如此。”
囚牛:“當年雲紋最喜愛的茶種,如今所剩不多了。”
說話間,囚牛看著九昱。
九昱冷靜答道:“前朝之茶,用於今日,似乎有些不合時宜。”
囚牛放下茶盞:“茶水還好,若是前朝之人,留於今日,才是危險。”
九昱也將茶盞放下:“正是。”
囚牛走到琴旁坐下,撫琴問道:“今日,本侯忽然來了興致,為九昱姑娘彈奏《真泠散》,可好?”
九昱點頭:“榮幸之至。”
平日裡看上去冷冰冰的龍侯爺,彈起琴來,卻如此柔美。
囚牛長發披肩,修長的手指在古琴上跳躍,《真泠散》乃是名曲,能彈出它韻味的人,可不多。
囚牛指尖下的散音鬆沉而曠遠,泛音則如天籟,吟猱餘韻、細微悠長,時如人語,可以對話,時如人心之緒,縹緲多變。
少頃,三音交錯、讓九昱猶如置身高山流水之中,水光雲影之間。
琴音漸漸低緩悠遠、縹緲入無,九昱有些恍恍惚惚。
囚牛趁機施法,讓時間倒回到一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