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下趕緊扛著鴟吻就去後院,負熙緊跟其後。
睚眥繼續安撫著衙役:“阿弟冒昧,還望諸位原諒,我這兩壺陳年老酒,送給各位官爺,希望沒掃了各位的興,多吃幾盞啊。”
半晌,衙役才打開酒瓶,笑了起來:“好酒,好酒!你家阿弟可不能這麼貪杯啊!”
睚眥陪笑:“是,是。”
後院,四下無人,負熙快速移步,將霸下和鴟吻帶回靈闕,三人快速回到靈吻閣。
鴟吻獠牙長著,到處抓,已經快要失去控製。
霸下:“負熙阿兄,血袋就在我房間。”
負熙將鴟吻交給霸下:“我去取。”
負熙剛走,鴟吻發瘋了一樣地到處咬到處抓,抱著霸下就要咬下去。
霸下看著可憐的鴟吻,將手臂伸給鴟吻,鴟吻一口咬下去,霸下勉強笑著,看著鴟吻。
這一次,鴟吻的病更嚴重了,地上好幾個血袋都空了。
好在,此時此刻,她終於平靜下來,安詳睡著。
負熙幫霸下包紮好手腕,皺著眉頭:“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霸下:“她睡著就好了。負熙阿兄,我有些累了,咱們也回去休息吧。”
負熙微微點頭:“你辛苦了,讓灶閣給你熬一些豬肝湯。”
霸下:“多謝負熙阿兄,早些休息。”
負熙點頭,離開。
霸下見負熙走遠,回頭看看鴟吻睡著了,自己卻將傷口掩蓋好,轉頭出了靈闕後門。
大黃閉著眼睛,聞著周圍:“今晚的血腥味好重啊。”
九昱問道:“你說那些死刑犯裡,多數都是曾經的良臣,還有一些學者?”
大黃點頭:“多數是政見與戎紋相左的學者,但凡一絲言語讓戎紋不痛快,立馬關大牢,擇日問斬。後來進諫的太多,戎紋不好明目張膽地殺,就將他們先抓進死牢,後來多數人都是莫名其妙地暴斃而亡,哼,這其中肯定跟戎紋脫不了乾係。”
九昱:“沒想到戎紋竟殘暴至此,這些人不過與他政見相左,本質上還是為國為民的,卻被一心效忠的國君誅殺,著實可憐。”
雲影也憤憤不平:“他一貫如此,當初剿滅趙家村時,你我不早就見識過了嗎?”
大黃:“那靈闕的老六霸下便與這些人做交易,他付錢買血,犯人們收錢隻為家中還存活的家人。”
九昱:“一生為官,半世為社稷,沒想到最後還要靠著賣血如此失去尊嚴的事情過活。”
雲影:“若是我,倒不如一死了之來得痛快。”
三個人忽然不說話。
雲影忽然像想到了什麼一樣,問道:“大黃,方才你可是親眼看到霸下從靈闕後門走出,去了地牢?”
大黃點頭。
雲影拉著九昱:“這是天賜的良機,九昱,看來今日我們可以收網了。”
九昱反對:“動機呢?”
雲影:“嗯?”
九昱反問雲影:“霸下為何要買血?”
雲影:“我們不管他為何買血,如今他正在地牢之中,我們立馬去通知官府,證據確鑿,一網打儘。”
九昱搖搖頭:“靈闕的人可不是這麼好被打垮的,隻抓現行,沒有理由,他們很容易為自己開脫。”
大黃若有所思:“會不會是因為他們家那個小姑娘?”
九昱和雲影異口同聲:“鴟吻?”
九昱若有所思:“鴟吻身體不好,從小便患上了類似癲風一般的怪病,但…”
大黃忽然一拍腦袋:“哦,姑娘您說過,上次鴟吻犯病,霸下喂她的那個葫蘆裡裝的便是血。”
九昱瞪著大黃,大黃意識到自己說多了,可為時已晚。
雲影眼前一亮,抓住九昱的肩膀,問道九昱:“你早就猜到了是吧?那鴟吻失去龍鱗庇護,隻有靠血才能活下去。那傻大個買血就是為了她!哈,原來龍子的弱點在這兒!”
九昱攔著雲影:“鴟吻還小,身體又不好,實在受不了牢獄之苦。而且,當初…”
不等九昱說完,雲影大聲反駁:“我的姑娘,在這世上,您心疼彆人,彆人未必心疼您,同樣,你不殺人,彆人也會殺你,有人不就是為了攀爬高位,把趙家村付之一炬嗎?”
這句話,九昱無力反駁,雲影說的都是真話。
雲影冷靜地說道:“大黃,去報官吧。”
大黃看著九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