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過來…彆過來!”
隨後,她狠狠地看著黑暗中的戎紋,咬牙切齒:“為什麼?”
戎紋沉默不語。
靖海綁著鴟吻,一步步靠近蒲牢:“既然二姑娘不肯說,那就,讓她來說吧。”
鴟吻掙脫著,她每掙脫一次,靖海隻會把她捆綁得更緊。
蒲牢:“求您,求…王上,她才十六歲…”
戎紋對著靖海微微點頭。
靖海對蒲牢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後手拉著鴟吻眼睛上的黑布:“龍小姑娘,彆怕,今日我與你玩個遊戲,怎麼樣?”
鴟吻繼續掙脫著。
蒲牢搖著頭:“王上,求您放了她,行不行?我求求您了!”
靖海根本不理會蒲牢,他把匕首抵在鴟吻的脖頸處,繼續說著。
“我們都知道,龍小姑娘一直天真無邪,她不應該看見眼前的這一幕。”
蒲牢搖著頭,拚命掙紮:“不要!我求求您!”
嬰兒的囚牛眼睛也看著這邊,他哇哇大哭著,卻不能言語。
靖海:“但是,我今日就要讓她看見,她眼中的人間。”
蒲牢:“不!”
靖海盯著蒲牢:“並沒有靈闕給她描繪得那麼美好。”
戎紋對著靖海點點頭,靖海將鴟吻眼睛上黑色的布慢慢解開。
蒲牢拚命掙脫著:“不!不!我求求您…不要!不…”
就在黑布即將揭開之際,林公公一路小跑,與戎紋附耳。
戎紋有些好奇:“他來做什麼?”
林公公:“說有要事向王上稟告。”
戎紋示意靖海停手:“讓他在養心閣等著孤。”
林公公:“諾。”
隨後,戎紋轉身就要離開,離開之前,回身對靖海說:“把她先送回去吧。”
靖海隻能停下手,將黑布綁回去,蒙住鴟吻的眼睛,將她帶出了地牢。
鴟吻:“阿姐,阿姐在哪,阿姐…”
蒲牢看著鴟吻被帶走,她嚎哭一聲,撕心裂肺!
轉眼就即將到子時。
這一天一夜,於靈闕中人,皆是煎熬;而對於戎紋來說,亦是痛苦。
他來到養心閣,發現要覲見自己的人已經跪在了地上。
戎紋:“孤有旨意,所有靈闕中人不得離開靈闕半步,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戎紋隨即又說:“算了,孤累了。來人,把他給孤綁……”
戎紋坐在龍椅上,話還未說完,那人抬起頭:“臣有王上想要的東西。”
戎紋眼睛一瞪,看著眼前的睚眥。
睚眥:“無論是拷打還是酷刑,這些凡人的傷害是弄不死龍族之人的,最多隻是讓囚牛和蒲牢身體不適。”
戎紋忍不住身體前傾:“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
睚眥:“即便給靈闕下了禁製,到了子時,龍族的異能便可衝破禁製,他們會來營救囚牛和蒲牢的。”
戎紋:“你威脅孤?”
睚眥:“臣,是想幫助王上。”
戎紋看著睚眥。
睚眥眼如冰刃:“睚眥願助王上一臂之力,殺死囚牛和蒲牢!”
戎紋一愣,脫口而出:“為什麼?”
睚眥麵無表情:“王上想要除去囚牛和蒲牢,隻能靠同族中人拔掉龍鱗,而每日寅時,是龍族人功力最弱的時候,睚眥的一雙利爪無堅不摧,定會讓他們灰飛煙滅。”
戎紋:“孤是說,為何你要幫孤殺死他們,他們可是你的…”
睚眥:“家人?”
戎紋點點頭。
睚眥:“睚眥曾把他們當成過自己的家人,但他們並未把睚眥當成過家人。王上應該知道,睚眥雖為靈闕中人,卻是人龍之子,從小便被彆人諷刺為半妖,即便後來認祖歸宗了,但回到靈闕依舊是那個最不受待見的。甚至連自己的婚事,都要被他們左右,變來變去。”
這些靈闕傳聞,戎紋的確有所耳聞。
睚眥再次說出多年暗藏心底的身世秘密,依舊是眼中似火焰在燃燒。
他的每一句都在說著自己的不甘心。
戎紋:“如今,半妖傳聞早已漸散。”
睚眥:“但這是睚眥身上永遠的的恥辱柱!還有一事,王上可能不知…”
戎紋示意讓睚眥說下去。
睚眥情緒有些激動:“臣的阿母,便是被囚牛親手殺死的!”
他說得慢,一個字一個字的,在極致安靜的環境裡,如刀刃劃肉,無比鋒利。
睚眥情緒逐漸失控:“當年,我本以為,他們接納我回靈闕是善意的橄欖枝,結果得知真相後,才知那是惡意的欺瞞和戲弄。敢問王上,可曾經曆過這種背叛滋味?”
本以為對方大度通透,萬惡近不了身。
實際上,骨子裡敏感多疑,哪怕是自家的阿兄,也變得薄情淡意。
戎紋太了解這種滋味了。
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年少時代,那些被雲紋打壓的種種,是自己一生最絕望孤僻的至暗時刻。
雲紋的猜忌與否定,無疑是刀尖紮心,傷自尊、破感情、紮破他年少的驕傲,扼殺了他萌芽的理想。
那種恨與怨,幾乎影響了他往後的人生。
就在這一瞬,戎紋覺得自己與睚眥,是一類人。
他們的心魔已形成多年,被圍困其中,漸而陰鷙寒栗。
戎紋嘴硬如舊,內心卻慢慢妥協:“我能相信你嗎?”
睚眥忽然跪下:“臣願將取下的龍鱗,交於王上!”
喜歡春日逢君之似是故人來請大家收藏:()春日逢君之似是故人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