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腿僵硬直直站在原地,怎麼都挪不動步子。
靈闕龍族一脈出過三位將軍一位侯爺,自己的長兄更是文武雙全人中翹楚,譽滿神崆國門徒無數,德高望重貴極人臣啊,雖然這些年囚牛身子孱弱,兩鬢微微有了些白霜,可仔細打量依然看得出昔日風采。
可此刻,睚眥卻一點也認不出來了。
大理寺的地牢是多折磨人啊!
睚眥顫顫巍巍地將囚牛抱起來:“阿兄,是我,我是睚眥。”
睚眥連呼吸都得放得小心翼翼,他太害怕了,害怕自己稍微用力呼吸就會驚擾到囚牛,而他的阿兄明顯已經經不起一絲一毫的叨擾和衝擊了。
蒲牢抹著眼淚默默將囚牛接過來,緊緊抱住囚他:“你是怎麼進來的?”
睚眥繼續幫蒲牢解著腳上的繩索:“時間急迫,咱們得先離開這裡。”
蒲牢:“睚眥,家裡人,他們還好嗎?”
睚眥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他們離開的這幾個時辰裡,嘲風被侍衛打倒在地,失了顏麵;霸下因為衝動差點也被關入地牢;而鴟吻,多次哭到暈厥。
“嘲風和霸下沒乾什麼衝動的事兒吧?”
“嗯…還好。”睚眥的回答含糊不清。
“鴟吻,她還好嗎?”
睚眥:“此刻,她很安全。”
蒲牢微微點頭。
睚眥將蒲牢渾身的繩索都已經斬斷,一把拉著蒲牢,就要往地牢出口走,沒想到蒲牢卻停住了。
睚眥:“阿姐?”
蒲牢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囚牛:“阿兄與我,是不可能出去了。”
睚眥故作驚訝:“為何?”
蒲牢搖搖頭:“不重要了。”
睚眥不管不顧,繼續拉著蒲牢往前走:“我從靈闕走出來,就發誓一定要把你們帶回去。”
蒲牢:“睚眥,彆費氣力了。”
睚眥:“阿姐!”
蒲牢一把拉住睚眥,與他附耳:“記住這個位置。”
睚眥:“阿姐,這是?”
蒲牢:“阿兄與我去了之後,負熙尚未醒來,靈闕就交給你了。你要…”
蒲牢忽然哽咽:“你要保護他們,你們要好好的。”
睚眥眼睛含淚:“阿姐,彆說了,咱們走!”
說完,睚眥不顧蒲牢掙紮,直接把她扛起來就往門口走。
還未走到門口,地牢忽然燈火通明。
靖海帶著一隊侍衛包圍了整個地牢,將囚牛、蒲牢、睚眥緊緊圍住。
靖海:“靈闕人,果然狡猾,還好王上英明,沒有聽信你的謊言,否則,豈不讓你們逃之夭夭了。”
睚眥護在蒲牢身前,伸出利爪:“靖海,論功夫,你們不是我的對手,識相的,就給我讓開!否則,擋我者死!”
靖海和侍衛們紛紛提刀,圍著睚眥他們布陣起來。
蒲牢忽然解開自己脖頸上的絲巾,一把抓住睚眥的手臂,按著他龍鱗的位置,將自己的龍鱗靈氣慢慢輸入到睚眥體內。
地牢中,一時間青光映天。
靖海等人也看愣了。
青色的光線慢慢微弱下來,蒲牢氣喘籲籲,倒在地上,懷裡還是緊緊抱著囚牛。
睚眥:“阿姐!”
蒲牢:“睚眥,囚牛與我都沒有重放光彩的那一日了,我倆的氣數就要終止在這一年,再也沒有將來了。”
昔日蒲牢那雙明珠般的雙眸,如此渾濁黯淡,即便散落在塵泥裡也再尋覓不到一絲光芒。
“阿姐…”睚眥緊緊抓住蒲牢的手像是抓著湍急的河流中的一塊意欲飄走的浮木。
蒲牢沉默著任由睚眥抓著她,她緩緩舉起另一隻手微微揉了揉睚眥的腦袋,眸中不變的枯槁流露出不舍與溫情:“寅時是龍族靈氣最弱的時候,現如今我已將我的龍鱗賦予你,足夠你逃離地牢了,快,彆管我們了,快走!”
蒲牢用儘全力將睚眥扔到遠處。
遠處的睚眥踉踉蹌蹌地站起來,靖海等人本想追過去,卻沒想到睚眥沒有逃出地牢,反倒一步步往回走。
靖海等人都將刀刃對準了睚眥,而睚眥看都不看他們一眼,直接穿過他們,又回到了蒲牢眼前。
蒲牢:“快走啊,你還在等什麼!”
睚眥眼神冷峻:“阿姐,我還在等著囚牛阿兄的那枚龍鱗。”
蒲牢沒聽明白:“什麼意思?”
“哈哈哈。”
此刻,戎紋也來到地牢,他拍著手,穿過靖海等人。
靖海:“王上!”
戎紋走到睚眥身邊:“愛卿這出戲,真是好看啊!”
蒲牢呆呆地看著戎紋,又看了看睚眥。
戎紋:“假裝是深入地牢,拚命救姐,其實是讓她在危難之間,臨危受命,不但為孤問到了餘孽藏匿的地點,還讓她心甘情願地把龍鱗賦予你,睚眥,你的演技太好,孤差點還以為要被你騙了呢。”
睚眥沒有回應。
蒲牢這才反應過來:“是真的嗎?”
蒲牢盯著睚眥,又一次問道:“是!真!的!嗎?”
睚眥不敢看蒲牢的眼睛,雖然聲音極小,但這一個字足夠穿透蒲牢的心臟。
“是!”睚眥像變了一個人一般,瞬間陰鷙嗜血。
“事實正如王上所言那般,我假裝獨闖地牢,救您出來,為的就是讓您把餘孽的藏匿之所告訴我,讓您心甘情願地把龍鱗給我!”
蒲牢滿眼不置可否:“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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