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尋渡的聲音裡滿是震驚,好像還有些委屈和嘲弄,像是炸了毛的貓一樣。
李蓮花聽到聲音,抬起頭看向了麵前站著的人。
隻是目光在觸及李尋渡微紅的眼眶、眼底的震驚和悲哀時,出現短暫停滯,眼底湧起一抹訝色。
李尋渡……似乎很在意刎頸?
“阿渡,刎頸……在我身上是有什麼問題嗎?”
李蓮花的話語中帶著些不解和試探,看向李尋渡的目光裡滿是疑惑。
李尋渡避開他的視線,眼神卻在看到他仍舊按在腰部的手上時,腦袋一下想起昨夜的某個畫麵。
昨晚發現他毒發,她慌亂中環住他腰的時候,手心好像是碰到了一個硬物。
隻是那個時候她滿心都是毒發的李蓮花,以為是錯覺,就沒在意,誰能想到,竟是貼身放置的刎頸。
李尋渡眸光微暗,眼底染上抹自嘲。
上一世自己並未看到過刎頸,還以為它跟自己一樣掉在了東海,隻是還未被尋回,當時還為自己的好夥伴難受了好久。
結果,刎頸從未被丟下過,沉入海底,被主人舍棄的隻有少師而已。自己還去可憐心疼刎頸,簡直是可笑之極。
李尋渡並未自怨自艾太久,那並不會改變什麼。
整理好情緒後,麵上隨後就恢複了常態,仿佛剛剛失態的人不是她。
“沒什麼問題,隻是有些驚訝刎頸沒丟。我以為,刎頸和少師一樣在東海丟了。……不過幸好,還有刎頸……在這十年陪著你。”
在麵具的遮擋下,李尋渡看起來還是一副雲淡風輕,似乎真的隻是驚訝刎頸沒丟的樣子。
李蓮花的目光在少師劍上停留了一瞬,但是很快就移開了。
“嗯,東海大戰醒來的時候,刎頸是和我一起被衝上岸的。畢竟…是師兄送的,總不好扔了。”
這倒是這幾年李蓮花第一次主動跟人提起東海大戰的事,嗓音裡的平淡無波,仿佛講的是彆人的事。
李尋渡現在沒心情刨根問底,隻是應了聲,交代李蓮花好好休息後離開了他的房間。
出房間後,李尋渡徑直去了蓮花樓前趕車。
身子靠坐在樓柱上,心口的壓抑和酸澀讓她有些煩躁。
視線轉向空中,不知最終落在何處,眼底充斥著不安與迷茫。
屋裡的李蓮花視線再次回到少師劍上。
李尋渡問他要不要看少師劍時的期待和欣喜,以及被拒絕後的怔然和失落一直在他的腦海裡不斷重演。
等李蓮花回過神來時,原本在藥櫃上包裹嚴實的少師劍已經脫去束縛,安靜的躺在自己手中。
一時間,蓮花樓裡的寂靜和兩人的各種繁雜的思緒交織,給整個蓮花樓籠罩著陰霾。
………………
“喂,李蓮花,你是乾了多過分的事情,竟然惹李姐姐生氣了。”
愣怔之中,李蓮花的思緒被方多病的話語拉了回來,視線聚焦,眼中恢複清明。
“方少俠剛剛過來的時候不是還說要找我們算賬嗎,怎麼這會突然八卦起我們來了。”
李蓮花的聲音依舊清越溫和,卻隱隱透著股莫名的煩躁。
他要是知道為何李尋渡會生氣,他們二人怎麼會現在還處在這種狀態。
路上這幾日,李尋渡看起來沒什麼變化,該吃飯吃飯,該盯著自己喝藥就盯著,甚至喝完藥的糖都沒少一顆。
但是李蓮花就是覺得李尋渡生氣了。
所以剛剛二人來客棧的時候,李蓮花聽見有西瓜,就特意點了盤西瓜給李尋渡吃。
想著吃點甜的消消氣,也算是自己的賠罪。
結果這姑娘直接把西瓜推的離自己八丈遠,一副我知道你道歉,但是我不接受的樣子。
李蓮花看著她那副表情,當時差點就氣笑了。
其實李尋渡……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