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二姐怎麼了?”
燕敖不明所以的看著慌張離開的天冬,緊接著感受到屋內氣氛的凝滯,到嘴邊的名字都被緊急咽了下去,換成了沒喊過幾次的二姐
李尋渡依舊在一口一口抿著杯中的茶水,沒有接話,最後還是蘇木開口講前因後果
“事情還要從天冬剛被閣主收留時說起……”
另一邊回到屋裡的天冬此刻躺在床上不去想任何事,目光落在桌上香爐中飄出的縷縷香煙上
睡吧,睡一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香爐中燃儘的安神香灰墜入爐中,天冬的思緒也逐漸沉淪的未知的夢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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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冬睜眼看到的便是依舊那般猩紅的月亮和桑家的琉璃頂傾瀉而下赤金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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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蕪!快走!塗家不會放過你的,快走!”
還因為眼前場景呆愣的天冬,耳邊突然傳來那個許久未聽到的名字,下意識朝聲源處看去,隻見癱倒在地上還在呼喊出聲的女子的身影是那般熟悉
“阿娘?阿娘!”
天冬跑向地上的阿娘想要抱住她,可是穿過眼前朝思夜想的阿娘身體的手臂又在殘忍的告訴她,阿娘已經死了,這隻是夢境
阿娘的織金襦裙下是成片的血泊,旁邊父親衣擺上的青竹紋也被血色浸染
視線猛地一變,天冬發現自己竟然離不開正在管家的懷裡掙紮和自己樣貌又幾分相似的小姑娘身側
天冬呆愣的看著哭喊的小女孩,認出了那是當年的自己——桑蕪
“阿爹!阿娘!不要,阿蕪不要離開!”
“阿蕪活下去!不要給阿娘阿爹報仇,活下去!”
母親的麵容依舊是那麼美麗,淺茶色的瞳孔裡映著衝天火光,熱浪卷著血腥氣衝進喉嚨,天冬發不出聲音,隻能看著當年的自己被管家一掌劈暈帶進密道
天冬扭頭看向母親,她麵上依舊帶著溫暖的笑意,像折斷的鶴羽倒在父親懷中,與他一同跌入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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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眼前閃過白光,視線再次清晰時,看到的是李尋渡在雲隱山建的院子中客房的陳設
她這是又到了兩年前的夢境中了?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進來的李尋渡果然是兩年前的樣子
“把藥喝了,一會兒有人會幫你再檢查一下傷口。”
天冬隨著李尋渡的動作看向床上強撐著起身的女孩,她比著剛才夢境中的樣子,麵上多了很多細密的傷痕,有新有舊,身高變化不大,但是確瘦了不是一星半點
床邊的李尋渡看了眼伸來接完的手被紗布包的嚴實,收回了要遞過去的碗,低聲說了句麻煩,便動作帶著些僵硬的將碗湊到她的嘴邊,將藥喂給她
“你多大了?看上去並不是大熙人。”
喂完藥後,天冬看著李尋渡問了她和記憶中一樣的問題
“十七……咳…咳……”床上女孩的聲音響起時還帶著長久未說話的嘶啞
得到答案的李尋渡眼裡閃過一抹驚訝,但很快就消失了
天冬也是後來從蘇木那裡知道的,這個時候李尋渡驚訝是因為她原本以為自己才十一二歲,畢竟當時自己太瘦弱了
不過後來李尋渡知道自己的遭遇後也理解了為何會那般瘦弱,畢竟十二歲逃出來後,自己跟著管家躲躲藏藏一路到了大熙,逃亡的這五年裡,生死都是問題,饑飽更不用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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