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方多病和簡淩瀟坐在離藥鋪不遠的路邊小吃攤前,桌上擺著三碗還冒著熱氣的餛飩。
方多病用勺子攪動著碗裡的餛飩,忍不住開口:“死蓮花,你讓蘇小慵再去密室折騰什麼?我們之前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線索,難不成還能指望她挖出金子來?”
李蓮花舀了一勺湯,慢悠悠道:“所以我讓她帶了個幫手。”
“幫手?”方多病一臉疑惑,“她能找誰幫忙?李姐姐聯係你了?我怎麼不知道?”
李蓮花笑而不語,隻朝他揚了揚下巴。
話音剛落,就見蘇小慵提著裙擺快步跑來,額角還沾著點灰塵,臉上帶著幾分急切和興奮:“你們在這兒!”
她從懷裡掏出一塊疊得整齊的手絹,遞到李蓮花麵前:“你看這個!”
李蓮花打開手絹,裡麵包著的是些乾硬的碎屑,混著點灰黑色的粉末。
方多病湊過來看了一眼,咋舌道:“這是……饅頭碎屑?”
李蓮花了然一笑,指尖撚起一點碎屑:“果然如我所料。看來我讓你帶去的那個幫手,還是有點用處的。”
蘇小慵這才跟他們說起方才的經過。
她拎著個李蓮花的“幫手”站在密室門口時,臉上滿是嫌棄,簍子裡時不時發出“吱吱”的叫聲。
她把竹簍舉得老遠,對著裡麵小聲嘀咕:“兄……兄弟,這次能不能找到線索,就全靠你了啊!”
說著,她硬著頭皮打開竹簍,一隻灰溜溜的老鼠“嗖”地躥了出來。
蘇小慵嚇得立刻跳開,背靠著牆,眼睛卻死死盯著老鼠的動向。
那老鼠在密室裡東聞西躥,沒多久就一頭鑽進了靠牆的櫃子底下,半天沒出來。
“我當時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蘇小慵比劃著,滿眼都是對李蓮花的佩服,“見它半天不出來,我就趴在地上看,好家夥,那老鼠正抱著塊乾饅頭渣啃呢!要不是你想得出用老鼠找線索,我就算把密室翻過來也找不到這個!”
方多病和簡淩瀟都看向李蓮花,滿臉不解。
李蓮花用筷子撥了撥碗裡的餛飩:“方小寶,你之前不是一直納悶,董羚被關在密室半個月,怎麼還能活著嗎?”
他指了指手絹裡的碎屑,“這就是答案。”
方多病看著饅頭屑,突然線索連在一起,恍然大悟:“有人給他送了吃的和水!”
可轉念又皺起眉,“可密室的門隻有金滿堂能開,那人怎麼把東西送進去的?”
李蓮花點頭:“你再想想,蘇姑娘說這些碎屑是在哪個位置找到的?”
方多病捏起一點碎屑,忽然眼睛一亮:“你是說……連通密室的地方在對著院子那麵牆下?”
蘇小慵驚奇地睜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本少爺是誰,”方多病得意地揚了揚下巴,“那麵牆的高處,是不是有塊地方看著不太平整?”
蘇小慵仔細回憶起來。
她在櫃子底下發現饅頭屑後,順著櫃子往上看,確實見到牆麵上有一塊凸起的泥跡。
隻是四周的土牆本就凹凸不平,那點凸起當時沒讓她覺得異常。
“沒錯!是有一塊!”
“那就是藏起來的通氣孔。”李蓮花解釋道,“密室牆麵本就粗糙,所以我們之前都沒留意。有人就是通過這個小孔給董羚送食物,他才能在裡麵活這麼久。”
他頓了頓,腦海中浮現出畫麵:有人從通風口接連扔下掰碎的饅頭,碎屑順著洞口掉落在櫃子後;密室裡,餓得虛脫的董羚看到食物,立刻撲過去狼吞虎咽。
方多病順著他的話往下想:“後來那人怕被發現,又把通氣孔堵上了。這麼說來,幫董羚的人嫌疑最大!他故意留著董羚的命,就是想讓他和金滿堂鬥個兩敗俱傷!”
“不止這麼簡單。”李蓮花從碎屑裡撚起一點灰黑色的粉末,那粉末呈灰白色,質地很輕。
方多病湊近一看,脫口而出:“這是……炭灰?!”
“蘇姑娘,”李蓮花看向蘇小慵,“通風口附近,是不是還有些黑色的印子?”
蘇小慵立刻點頭:“有!我挪開櫃子時,見牆根上沾了好幾處黑印,當時還以為是老鼠蹭的。對了,通風口凸起處的下方,也有一道黑色的痕跡!”
方多病把這些線索串在一起,猛地一拍大腿:“我知道了!董羚根本不是死於袖劍中毒,是碳氣!”
“碳氣?”蘇小慵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