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邊石椅上,早已坐了幾人。
那群人中有的打著哈欠,一臉倦容;有些悶頭喝酒,神態桀驁;有的一副方巾紮頭,文質彬彬的模樣。
侍衛長帶著一群黑衣侍衛候在崖邊,遠遠瞧見幾人身影,眼神先落在燕敖身上,臉上立刻堆起格外恭敬的笑容,快步迎上前去。
侍衛長對著燕敖拱手:“燕司主大駕光臨,小人有失遠迎!靈渡閣威名遠播,您能賞光赴宴,真是讓這漫山紅宴蓬蓽生輝啊!”
他這才轉向李蓮花和方多病,態度雖也十分客氣,但有燕敖在前,怎麼都顯的遜了一籌:“李神醫,方少俠,二位貴客也到了,快請這邊來。”
崖邊石椅上坐著的幾人,聽到“靈渡閣暗司司主”幾個字,都悄悄抬眼打量燕敖。
靈渡閣在江湖上的名號如雷貫耳,尤其暗司行事神秘,手段狠厲,向來是眾人不敢輕易招惹的存在。
雖有心結交,可想到“不好相處”的名聲,終究隻是起身拱手示意,神色恭敬,沒敢貿然搭話。
反倒是李蓮花,剛走近便被李一甫快步迎上:“閣下可是傳說中的蓮花樓的李神醫?”
施文絕在一旁笑道:“正是,神醫在此。所謂‘醫王有妙藥,能乞一丸無’?”
李一甫拱手行禮,語氣熱絡:“久仰!在下李一甫,善些文墨,江湖上的朋友繆讚綽號一字詩。今日得見神醫,實是幸事,小可也想賦詩一首——妙。”
眾人麵麵相覷:“這就完了?”
李蓮花乾笑兩聲:“一字詩,一字詩,自然隻有一個字。果然不同尋常,這詩……當真韻味綿長。”
施文絕愣在原地,尷尬地撓了撓頭。
李一甫又轉向方多病,笑容和煦:“常跟李神醫一起的,應該是天機山莊少主方多病吧?”
方多病抱拳:“天機山莊是我娘的,跟我無關,我是百川院的刑探。”
一旁昏昏沉沉的東方皓也聞聲睜開眼,晃悠悠靠過來,目光先敬了敬燕敖,才轉向方多病。
“早聽說方家富可敵國,方大少果然一表人才。在下冷箭東方皓……”
說著東方皓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忙道,“昨日睡得不好,失禮了。”
遠處的慕容腰望著崖外雲霧,陸劍池隻顧喝酒,卻也都豎著耳朵聽著這邊動靜,顯然對燕敖的身份頗為在意。
侍衛長見燕敖那裡冷了場,又高聲為眾人介紹:“這位便是靈渡閣暗司司主燕敖,掌管暗司江南三十六處分舵,手眼通天,手段非凡!”
他頓了頓,才介紹其他人,“那邊喝酒的是酒癡陸劍池大俠;崖邊那位是慕容腰公子;還有李一甫先生,東方皓先生,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
燕敖微微頷首,神情帶著幾分刻意端起的冷峻,正合了旁人對靈渡閣的想象。
燕敖挑眉一笑,沒接話,算是默認。
陸劍池不耐煩地拍了拍酒壇:“是不是貴客老子懶得管,快讓我們進去喝酒是正事!”
侍衛長上前一步:“漫山紅曆來的規矩,不可攜帶外物入內。請諸位將隨身的東西都留在這兒,咱們會幫您保管。”
陸劍池瞪眼:“吃個酒這麼麻煩!老子給你家主人帶的禮物是不是也該丟下山?”
侍衛長:“那自然不必,隻是禮物也需我們驗過,替您呈給主人。”
李一甫笑道:“陸兄不必動怒,左右帶著兵刃進去也無用武之地,留下也好。”
施文絕附和:“李兄說的不錯,難不成進去還不夠你忙的?”
陸劍池臉上一紅,悶聲道:“老子隻是來嘗美酒的!可沒你們的花花腸子!”說罷將手邊包裹交給辛絕,餘下眾人也紛紛交出兵刃和禮物,侍衛上前為眾人搜身。
慕容腰側過臉,桀驁道:“我沒兵刃,禮物早就送到山莊了。”
辛絕聞言點頭:“不錯,慕容公子的禮物早到了幾個月,您稍候就是。”
李蓮花站在最後,看著這陣仗,有些發愣:“……還要收兵刃?還有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