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尋渡這邊,剛把采買的物品歸置好,就被天冬一把拉住手腕,不由分說地往那輛精致的馬車裡帶。
“誒?天冬你乾嘛?”李尋渡有些莫名。
天冬將她按坐在馬車內柔軟的坐墊上,一雙美目在她臉上身上逡巡,帶著專業審視的目光,紅唇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我的好閣主呦,您看看您自己,雖說天生麗質,但這幾日勞心勞力的,氣色總歸差了些。既然要去給我的新樓捧場,您這靈渡閣閣主的麵子可不能丟!趁這會兒功夫,讓屬下好好給您捯飭捯飭,保準讓人……眼前一亮!”
李尋渡無奈,知道拗不過她,隻得由著她去。
與此同時,遠在另一處的金鴛盟密室內,氣氛卻與蓮花樓這邊的和樂融融截然相反。
笛飛聲自一片混沌的黑暗中緩緩轉醒,入目是熟悉的、帶著金鴛盟標誌性風格的冰冷石壁。他撐起身子,體內氣血尚有些滯澀,眉頭緊鎖。
“尊上,您醒了……”
一個嬌媚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惴惴不安的聲音響起。
笛飛聲抬眸,冷冷地看向跪在床邊的角麗譙,聲音不帶絲毫溫度:“這是哪?”
角麗譙被他冰冷的目光刺得一顫,慌忙俯身,語氣帶著哭腔:“尊上,屬下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您,您一定要原諒我啊!”
笛飛聲坐直了身體,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語氣卻顯得不甚在意:“原諒?……你為本座護法十年,何罪之有?”
角麗譙聞言猛地一怔,抬頭看向笛飛聲,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不定。
笛飛聲仿佛沒看到她神色的變化,自顧自地揉了揉額角,語氣帶上一絲不耐與遷怒:“莫非你說的是昨日本座從玉城強行出關,險些走火入魔之事嗎?……玉紅燭怎麼辦事的?竟然連個護法都做不好,平白驚擾本座!”
角麗譙心念電轉,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尊上,您的意思……您是昨日剛剛從玉城出關?”
笛飛聲挑眉,眼底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反問:“難道不是?”
角麗譙心中頓時湧起一陣狂喜和得意。果然!早聽說尊上與李蓮花他們在一起時記憶混亂,看來這“無心槐”的效力果然強悍,竟讓他遺忘了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記憶停留在了十年前剛出關的時候!
她按下心中竊喜,再次試探,語氣更加柔順:“尊上恕罪,屬下當時不在玉城,不知具體發生何事?”
笛飛聲皺緊眉頭,似乎在努力回憶,語氣帶著煩躁:“本座記得外麵吵吵鬨鬨,像是還有百川院的人,本座不得不強行中斷修行,以至功力反噬。後來……是你們來了,本座才放心神虛入定。”
角麗譙這才徹底放下心。
太好了!
他果然什麼都不記得了!
李蓮花,你加諸在我身上的恥辱,我角麗譙定要百倍奉還!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一聲極輕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呼吸聲。
笛飛聲眼神驟然一厲,冷哼一聲,聲音不大,卻蘊含著磅礴的內力,震得密室嗡嗡作響:“本座閉關十年,許久不曾見到這麼多人,躲在外麵乾什麼?!還不快都給我滾進來!”
角麗譙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嚇得一驚,連忙向後使了個眼色。
門外守衛的眾人被他內力一震,氣血翻湧,險些吐血,連滾帶爬地進來,齊刷刷跪下,聲音發顫:“拜見尊上!”
笛飛聲冷冷地掃過跪了一地的下屬,目光銳利如刀。他似乎頭有些疼,抬手用力揉著太陽穴。
角麗譙見狀,連忙湊上前,聲音嬌媚欲滴:“尊上可是有不適?讓屬下來服侍您吧……”說著,纖纖玉手就要撫上笛飛聲的額角。
然而,她的手尚未觸及,笛飛聲卻忽然出手,快如閃電般攥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不輕,迫使她抬起頭看向自己。
他俯身逼近,俊美卻冰冷的臉上露出一抹半笑不笑的神情,眼神深邃難測:“過去不覺得,許久不見你這張臉,倒是讓本座想得緊……”
他的指尖冰冷,劃過角麗譙的臉頰,帶來一陣戰栗。角麗譙隻覺得被他觸碰的半邊身子都酥麻了,心跳如擂鼓,顫聲喚道:“尊上……您回來了就好。十年算什麼,阿譙為了您,什麼都願意做~”
笛飛聲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聲音低沉:“哦?你說說,你都願意為我做什麼?”
角麗譙眼中閃過狂熱的光芒,壓低聲音,如同獻寶般說道:“阿譙正在為尊上策劃一份大禮。一份讓您睥睨天下,笑傲江湖的大禮!屬下尚未成事,等十拿九穩之後,一定給尊上一個驚喜!”
笛飛聲冰冷的手指在她光滑的臉頰上緩緩劃過,最終停留在她的下頜,眼神幽深如潭,讓人看不透他真正的想法。
“好,我等著。”他淡淡地說道,聲音裡聽不出喜怒。
角麗譙卻因他這三個字和此刻的親昵,心中狂喜不已,隻覺得尊上終於看到了她的真心與能力,未來可期。
而一心歡喜的她自然未曾注意到,笛飛聲那深邃眼底,一閃而過的冰冷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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