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內,那持續不斷的鬨鬼風波,宛如一場永無止境的噩夢,死死地糾纏著每一個人。
日子一天天過去,恐慌的情緒以一種近乎癲狂失控的態勢肆意瘋長。
越來越多的居民,在這無儘頭的恐懼深淵中,選擇了逃離。
整個小區,恰似一朵被抽乾了水分的花朵,生機漸漸消逝,逐漸陷入死寂。
汪曉居住的那棟樓,往昔曾充滿了歡聲笑語,三十二戶人家的燈火,每到夜晚便如繁星般璀璨,照亮了每一個角落。
然而如今,大多數窗戶都已變得黯淡無光,人去樓空的淒涼景象隨處可見。
此刻,整棟樓僅剩下十二戶人家,他們勉強堅守在這裡,整日提心吊膽。
房東們望著空蕩蕩的房屋,心急如焚。
他們在小區的各個角落,不厭其煩地張貼著租房廣告,租金一降再降。
可在這片被恐懼徹底籠罩的區域,房子儼然已淪為讓人避之不及的不祥地,依舊無人問津。
汪曉的父母在聽聞兒子死訊後,心急如焚地從遙遠的老家匆匆趕來。
一路上,二老滿心悲戚,淚水模糊了雙眼。
兒子的音容笑貌在他們腦海中不斷浮現,如同電影般循環播放。
當二老顫抖著雙手,緩緩打開房門,那熟悉卻又夾雜著陌生氣息的空間,瞬間如潮水般將他們淹沒。
屋內的陳設一如往昔,隻是那薄薄的灰塵,像是歲月無情的手,為一切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哀傷。
睹物思人,二老再也無法抑製內心悲痛,淚水決堤般洶湧而出。
汪曉的母親,雙腿一軟,跪坐在地,聲淚俱下:“我的兒子啊,你怎麼就這麼忍心,撇下我們先走了呀……”
她渾身劇烈顫抖,哭得撕心裂肺。
汪曉的父親,亦是老淚縱橫,淚水順著那飽經滄桑的臉頰滑落,滴在地上。
他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悲痛如同巨石般壓在胸口,讓他幾乎窒息。
汪曉靜靜地飄浮在父母身旁,看著他們悲痛欲絕的模樣,感覺有一把無形的利刃,一下又一下地狠狠剜著他的心。
他的眼眶泛紅,那是悲痛與無奈交織的色彩:“爸,媽,我在這裡啊……”
然而,無論他怎樣竭儘全力,那飽含深情的呼喚,卻始終無法穿越陰陽的界限,傳進父母的耳中。
這種無力感,如同一座無形的大山,將他重重地壓在下麵,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無奈之下,他隻能施展技能。
刹那間,房間裡的燈光劇烈閃爍起來。
與此同時,屋內的家具也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發出沉悶而鬼異的聲響。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父母被嚇得臉色煞白,眼神中充滿了驚恐與茫然。
他們慌亂地環顧四周,試圖弄清楚這鬼異現象的來源。
當看到汪曉那若隱若現、透著幽光的影子時,母親先是一愣,緊接著眼中閃過一絲恐懼與悲痛交織的複雜神情。
“兒子啊,是你嗎?你為何陰魂不散,是心裡積攢了怨氣嗎?”
父親強忍著內心如翻江倒海般的悲痛,聲音帶著一絲無奈勸導道:“兒子啊,人死不能複生,你安心走吧,彆再留戀這塵世了!”
汪曉滿心無奈與悲傷,心中的痛苦如洶湧的潮水般翻湧。
他多麼渴望能將自己所遭遇的事情,一字一句地傾訴給父母。
然而此刻,他隻能無助地看著父母,看著他們眼中流露出的哀傷,卻無法跨越陰陽界限,讓父母真正理解自己的心意。
這種無力感,讓他痛不欲生。
他心急如焚,清楚自己必須要把心底的想法傳遞給父母。
於是集中全部意念,操控著屋內物品。
一支鉛筆緩緩升起,搖搖晃晃,好似承載著千鈞重量,在翻開的筆記本上艱難劃動。
汪曉的父母瞪大雙眼,眼中滿是驚恐與疑惑,死死地盯著那支鉛筆。
鉛筆歪歪扭扭地寫下[彆擔心]三個字。
父親盯著這三個字,眉頭緊緊皺起:“兒子,你是讓我們彆擔心?”
汪曉忙用力點頭,儘管他知道父母看不見自己的動作。